短短一條街,兩人就碰到了不少人,到後來,宋詩已是羞得隻能拿眼睛對著自己的鞋尖了。
等到人少了,顧辭瞧見身旁人,見她低著頭,臉頰緋紅,耳尖也是一片緋色,似笑似歎道:“怎麼還是那麼容易害羞?”
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個什麼性子。
顧辭也沒再就這個話題讓人繼續臊下去,牽著她的手,和她說起尋常話,“今早阿蘿送信來了,她本來知曉我們在這住著,打算過來看我們,沒想到”
他看到身邊的宋詩抬起頭,問他,“沒想到什麼?”
顧辭笑著把她臉側的發繞於耳後,繼續說,“她又有身孕了,已有兩個月了,潤之擔心舟車勞頓,累了她的身子,便隻好延期了。”
聽說蕭知有身孕。
宋詩也顧不得羞了,雙眼亮晶晶的說道:“這是好事,等回家我就給她寫信。”
這些年,他們雖然分隔兩地,很少見麵,但書信上卻一直沒短過,尤其是蕭知和宋詩兩人,十天半個月就要給對方寫一封信。
小鎮雖不大,但煙火氣十分濃鬱。
等走出巷子,也是一片熱鬧景象,小販吆喝叫賣,橋下湖中還有烏篷船輕輕晃蕩,偶爾還能瞧見幾隻犯懶的貓啊狗啊,躲在太陽底下打著盹。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說著話。
說著說著便說起以前的事,都是一些在京城時候的事了,顧辭隻當她是想念京城了,便側頭同她說,“你若是想念京城裏的人和事,擇個日子,我們回去看看。”
畢竟。
她的家人還全在京城。
便是宋父不好,還有一個自幼待她極好的姨母家。
她想他們,這很正常。
宋詩聞言卻搖了搖頭,她仰頭看著顧辭,在人流攢動的街道上,難得沒有害羞,握著他的手說,笑著說,“我懷念京城,那是因為那裏曾有許多我們的回憶。”
“可如今你和意兒都在我的身邊,那麼無論在哪都是一樣的。”
“無論在什麼地方,我們都能創造出更多的回憶。”
她這一生所求,不過是和顧辭相守到老,無論是繁華的京城也好,偏僻的小鎮也罷,隻要顧辭在她的身邊,那麼無論是什麼地方,都是她的歸處。
宋詩的性子其實並不是多好。
她自卑,怯懦,總是會懷疑自己,擔心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夠好。
可此時。
她站在橋頭,看著眼前這個從她還未及笈就已深深愛慕著的男人,沒有躲避,沒有羞怯,坦誠又直白地向他吐露著自己的愛意。
她說:
“顧辭,隻要你在哪,哪裏就是我的家。”
餘暉落日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顧辭那張神仙似的麵貌,一生都沒顯過幾次波瀾,除去父母阿蘿之外,也就全部給了宋詩,第一次去宋家提親的時候,還沒邁進門檻就被人告知宋詩已經走了。
他急著趕過去,連馬車都顧不得坐,好在總算是把人攔下了。
第二次是去夏國,那時候她已經是他的小妻子,她其實並不是多堅強的性子,愛哭愛紅臉,卻總是對他給予著最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