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站起身子:“借你的文房四寶一用。”

“要做什麼?”蘇長清也起了身,朝桌案走去。

顧時行不緊不慢的道:“把情纏香的方子寫出,調製出來,把其香灰與先前的香灰送去香韻閣辨別。”

聽到這話,蘇長清一個踉蹌,差些沒摔了。

穩定身形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他:“宮廷禁香的方子,你怎會知道的?!”

約莫是前頭的消息更讓蘇長清震驚,以至於現在這事,讓他淡定了不少。

顧時行暼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道:“我隨在大理寺邵大人身邊數年,自然知道得不少。”

大理寺邵析,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之一,也是最有可能成為大理寺卿的少卿,他算是顧時行半個老師。

蘇長清聞言,也就沒有多疑,給他鋪上紙,研好磨。

*

顧時行從書房中出來,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與蘇長清說了聲外出去香韻閣,隨而帶著墨台離開清塵苑。

離開清塵苑後,墨台才壓低聲音與主子道:“世子,我從北硯口中套出了六姑娘被罰的原因了。”

顧時行暼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可墨台卻似極了主子肚子裏邊的蛔蟲,立即接著道:“聽說是因在請安的時候打了瞌睡,正巧被抓了個正著。”

說到這裏,墨台露出了幾分心虛,更加小聲地道:“世子,你說是不是因昨夜……所以蘇六姑娘才被罰的?”

顧時行腳步一頓,蹙眉問他:“可知要跪多久?”

墨台:“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如今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

墨台還想再說什麼,恰好有下人路過,止了聲,待下人走過去之後,才問:“世子,不管嗎?”

顧時行臉色寡淡,漠聲道:“如何管?我又以什麼身份去管?若是出手,隻會讓她惹上一身腥。”

說到這裏,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思索了一會,轉身回清塵苑:“待小半個時辰後再出門。”

墨台暗暗一合計,小半個時辰後,不正是蘇六姑娘從祠堂中出來的時辰麼!

主子這意思是要巧遇?

不得了了,主子這棵鐵樹真真開花了!

*

蘇蘊跪了半個時辰,腳都跪麻了,得是初意扶著才站得起來。

蘇蘊問她:“那祝媽媽走了?”

初意點頭:“時辰一到,她就走了。”

聽到那婆子走了,蘇蘊才呼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門外瞅了一眼,見沒人才顫顫巍巍的走到門邊。

以門扉遮住外邊的視野,扶著門與初意道:“你把我膝下的護膝綁牢了,待回去後再解下來。”

方才著急,她也是胡亂地把護膝係上的,站起來尚且不會掉,但一走路,便會下滑。如今也不好藏起來,隻有先綁著,待回去後再取下來。

初意忙蹲下,把主子膝下的護膝係緊來。

蘇蘊緩了好一會,腿才漸漸沒有那麼麻了。

初意扶著她,慢慢地從祠堂走出去。祠堂在中院,要回到小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從祠堂出來,走了一小段路,蘇蘊低著頭看路,初意不知看見什麼了,扶著她的手略微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