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笑了笑,溫聲道:“困難的人有千千萬萬,我今日便隻遇上了這麼一個,再者我也不是沒有二兩銀子就活不成了,可今日那兄妹二人若沒有這二兩銀子,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說到最後,蘇蘊便補充了一句:“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老大夫搖頭笑了笑,然後坐了下來,神色似乎比方才蘇蘊來時的嚴肅多了幾分和善。

蘇蘊詢問燉燕窩的方子後,藥童又跑了回來,與她道:“那個郎君讓姑娘留個送銀子的地方,好讓他日攢夠銀子後還給姑娘。”

二兩銀子與現在的蘇蘊來說,其實也是重要的,但時下送出去了,也沒想著要回來,再者她總該不能留下蘇府的地址吧?

蘇蘊沉吟了一下,道:“你與他說不用了。”

擔心從正門出去,男子會向她下跪或者道謝,引得旁人圍觀,被府裏的人遇上就不好了。故而詢問了老大夫後門在何處,然後與初意從醫館的後門出去了。

從醫館離開後,蘇蘊便與初意去買做香膏的材料。

*

顧時行第二日一早便帶了兩盒香灰去了香韻閣。

手掌搭在膝蓋上,指尖輕點。在雅間等了近兩個時辰,掌櫃才姍姍來遲。

掌櫃把兩個小盒放在了桌麵上,朝著顧時行略一行禮:“在下見過顧世子。”

顧時行掃了一眼盒子,問:“如這兩個香灰有何區別?”

這裏邊,一個盒子裝的是那晚所留的香灰。一個是嚴格按照宮廷的方子所調製,後在蘇府廂房中閉門燃盡留下的香灰。

香韻閣的掌櫃:“回稟顧世子,小人尋了好幾個皆有一二十年調香經驗的行家來進行了幾番辨別,辨別之後皆認為二者並無區別。”

聽到“並無區別”這四個字,在膝上輕點著的手一頓,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既是情纏香,上輩子蘇氏的事情便是被冤枉的。

眸色變了變,不過片息就回過神來,見那掌櫃麵有難色,漠聲問:“還有什麼發現?”

香韻閣掌櫃躊躇了一下,才道:“這香恐不是俗品。”

顧時行從位上站了起來。行至桌前,把兩盒香灰拿起,不疾不徐的道:“我到香韻閣調查這香的事情,我不希望除卻我與掌櫃,還有其他人知曉。”

香韻閣掌櫃心領神會,低頭應:“在下明白,絕不會透露半點風聲。”

顧時行倒也不擔心這掌櫃知道這是什麼香。沒有確切的方子,他們隻知是催情香,不是俗品,卻不知是宮中的禁香。

顧時行“嗯”了一聲,隨而轉身徐步走出了雅間。

從二樓下一樓間,隻見墨台咬著一個包子,匆匆地從香韻閣外邊跑回來。

顧時行下到一摟,微微蹙了蹙。

墨台見到主子,忙停下來,把包子拿下,驚指著外邊,喘著氣道:“世子,小的在、在街上見到了蘇六姑娘!”

“世子,小的在、在街上見到了蘇六姑娘!”

聽到墨台的話,顧時行略一怔忪,隨而想起了方才在香韻閣掌櫃口中聽到的結果。

用宮廷方子調製出來的情纏香,點後所殘留的香灰,與在蘇府廂房中殘餘的香灰幾乎是一樣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