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沒反應過來就被自家主子拉走了。
顧時行看著那匆匆跑開的背影,眉頭輕蹙。
她似乎,避他如蛇蠍。
“人走了……”墨台愣愣地看著人越走越遠,傻了。
他啃著包子跑回去告訴主子蘇六姑娘就在外辦,結果一句話沒說上,人就走了……?
顧時行把香盒塞給墨台,漠聲道:“回蘇府。”
*
蘇蘊見那顧時行沒有追來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怎麼了?”初意懵懵的被主子拉著跑了一段路,愣是沒有發現顧時行主仆二人。
怕初意又擔心,蘇蘊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方才好像見到府中的人了。”
畢竟是偷偷跑出來的,見著府裏的人,自然得躲著,初意也就沒有多疑。
“東西都買齊了,我們便早些回去吧。”蘇蘊還想再挑一支簪子送小娘的,可因見了顧時行,也沒了心思,便早些回去,等下個月出門的時候再給小娘買。
主仆二人是步行,回去約莫比來時多花上半刻,總歸也是小半個時辰左右。
在回到蘇府,拐入平時幾乎沒有人走的暗門後巷的步子在看到巷子那月白身影時,驀然而止。
在市集上避開了的人,竟在這等著!
蘇蘊驚訝了一晌,隨即回過了神來。現在繼續躲著,便有些不現實了,她還要從這處經過回蘇府呢。
這小巷雖沒什麼人,可不代表真的沒人。
顧時行穿著的月白袍子,站在巷中甚是明顯。他還是那樣的淡漠清傲,麵色淡淡的望著她。
一如那度日如年的四年,與他過日子時是一樣的。
心下多了幾分不舒服,但斟酌一二,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略一福身,壓低聲音道:“見過顧世子,不知顧世子在此處做什麼?”
他是怎麼知道她會從這處回去的?
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他給了她答案:“先前在胭脂鋪子等你時,便查過你是這個月第二次出門了,你要出門,蘇夫人不會允的。”
說到最後,似乎想起在集市她避他,故而怔了一下,道:“我又非洪水猛獸,不必這般躲我。”
聽到這些話,蘇蘊麵色一滯。暗道他若是不再說娶她的話,自然不是洪水猛獸,可他說了,比洪水猛獸還讓她躲閃不及。
“我出府是私下出來的,還請顧世子莫要告知他人。”蘇蘊微微低頭。
顧時行沒有說其他的,向前兩步,把從墨台手裏拿回來的香盒遞給她:“這是香韻閣裏最好的寧神香,夜裏點了能睡個好覺,我覺得你小娘應當用得上。”
聽到最後一句話,蘇蘊抬起杏眸,詫異地望向他。
他是怎麼知道她小娘用得上的?還是說……他真的是與她一塊回來了?
她的眼中有疑惑有茫然,但很快這些情緒壓了下去,拒絕道:“無功不受祿,這般貴重的禮恕我不能收。”
顧時行沉默了一瞬,然後徑自地把盒子放在了一旁的石墩上,緩聲道:“我送出去,便不打算再拿回去了。”
說罷,朝著她微微頷首,隨而轉身朝著巷子外邊走去。
墨台征愣了一瞬,看了眼蘇六姑娘忽然沉了沉的臉色,暗暗地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