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把碟子放進了小廚房,然後與她說:“你隨我來。”
說罷,便轉身進了屋子。
初意也跟著進去了,進去了之後,才小聲地惱道:“姑娘,那顧世子身邊的小廝又把奴婢給攔下了,他就好似盯著咱們院子似的!”
許是被顧時行和他的小廝堵過幾回了,所以蘇蘊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隻問:“他說了什麼?”
初意把一個小紙團拿了出來:“他就塞了這個給奴婢,說很重要,不能隨便扔了。”
蘇蘊把小紙團接了過來,然後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把紙團拆開。
——事情有進展,今日醜時三聲鴉聲,海棠小院見。
海棠小院,便是上一回他們相見的小院。
目光停在“事情有進展”這幾個字,蘇蘊有些征愣。
想到自己受的冤屈或者可以洗刷了,她的心情都有些複雜。雖然是上輩子的冤屈,可便是隔了一輩子,那也是她受過的冤。
起身拿了火折子,把紙條燒了後,看向初意:“總歸明日不用請安,今晚醜時再去一趟海棠小院。”
初意“啊”了一聲,有些不解的道:“可姑娘不是要避著顧世子嗎,怎又要去見?”
蘇蘊歎了一口氣:“那香,總歸要還銀子給他的。”
就是不知道那寧神香得多少銀錢,但必然不便宜。
*
夜深了,一如第一次那般,有三聲鴉聲後,主仆二人便偷摸著出了門。
因小劉氏的屋中點了香,睡得有些沉,一晚沒有再咳嗽。
主仆二人做賊的出了院子,小巷中前後張望,躡手躡腳的走了一會,又在那海棠樹下看到了顧時行和他身邊的小廝。
墨台提著燈籠,顧時行則負手立站在樹下,許是察覺她們來了,便從墨台的手中拿過了燈籠,朝著蘇蘊微微點頭,麵色沉靜得道:“進去說。”
蘇蘊轉頭輕聲地與初意道:“且在外邊等一等。”
說罷,便隨在他的身後進了小院。
進了院中,顧時行還是把燈籠放在了那張有幾片落葉的石桌上。
轉身望向身前的低著頭,不願與他有目光接觸的蘇蘊。
沉默許久,蘇蘊受不了他這般靜默無聲地盯著自己瞧,也就率先開了口:“不知顧世子想要與我說些什麼進展?”
沉默許久,在想怎麼開口的顧時行聽到她這話,才道:“那香,確實是情纏香,你約莫是因我而被連累了,抱歉。”
聽到最後那“抱歉”二字,不知怎的,蘇蘊的眼眶忽然就濕了。閉眼把眼淚逼了回去,並未抬頭,再問:“還有呢?”
便是把情緒給憋住了,但還是有一絲哽咽泄了出來。
聽出了她話語中的那一絲哽咽,顧時行眸色暗了暗,隨而道:“明日需你到你兄長的院子認認聲。”
聽到這話,蘇蘊疑惑不解地抬起頭看向他,杏眸有些許紅潤。
顧時行看了眼她的雙眸,然後略微移開視線,道:“明日我有法子讓廚房的下人聚到長清的院子,到時你留心些前院的動靜,動靜大了,便尋個借口去長清的院子。”
蘇蘊聽到他這話,心下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