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勸道:“得了,頂多就待半個時辰,別挑剔了。”

再次聽到這聲音,蘇蘊的身體漸漸冷了起來,從內而外的冷,渾身打著寒顫。

雖然看不清那個男人脖子上麵有什麼印記,可加上這熟悉的聲音,她隱約有了答案。

若她沒猜錯,那人應該就是那晚,把她扛到顧時行床上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蘇蘊的臉色忽然煞白了起來,心底也多了幾分驚惶。

這人怎麼會在這裏?!

若是他發現她也在這,會做什麼?

會視而不見,還是再起歹心?

蘇蘊心頭頓時亂如麻,同時也緊繃著,暗暗的調整自己的呼吸,然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暗中告誡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慌,也不能自亂陣腳。

緩過來後,鎮定的思索著自己帶來的兩個隨從和兩個車夫是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隨即想到那個男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蘇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扛到顧時行的床上,再而順利地逃脫,便說明不是個普通的練家子。

分析過後,蘇蘊便知道自己隨從並不是那二人的對手。估計連十招都打不過。

想到這,蘇蘊便知不能讓那個男人知曉她也在對門。

聽那兩個人說有急事要趕路,那麼就說明隻要雨勢小了,他們就會離開,不會停留。那她就等他們先離開,她再離開。

不一會,淺草便端回來了熱茶。再開門的時候,對麵雖然門依舊沒關緊,但也看不見人了。

淺草倒了杯熱茶過去給蘇蘊,蘇蘊喝下熱茶壓了壓驚,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緩了一口氣後,蘇蘊覺得自己雖然不是萬分肯定斜對門的人就是那晚的人。可既然遇上了個有嫌疑且符合特征的,便不能因為不是萬分肯定就大意放過了。

她得盡快的去找顧時行,把此事告知他。

但現在就是不知那人長相如何,可她若是出去,定然會被發現。

屋中又沒有帷帽,而麵紗又會引人注目。

而唯一能看到男人樣貌的機會,就是等他離開的時候,透過門縫再看一眼。

有了這個想法,蘇蘊便一直注意著雨勢。

半個時辰後,雨勢逐漸小了,但還有濛濛細雨。

蘇蘊隱約聽到了斜對門傳來熟悉的粗啞聲音,好似在喊另外一個人起來趕路,她聽到這便知道他們要走了。

蘇蘊還有把淺草和初意喊了過來,小聲囑咐她們:“一會無論我做什麼,你們倆都別問,也別發出聲音。”

二人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隨即她們就明白了。

隻見自家姑娘似做賊一般,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邊,微微打開了一條門縫,似乎在往斜對麵看去。

她們二人雖然不知道姑娘在座什麼,但也記著姑娘的話,不問也不出聲。

蘇蘊斂聲屏息的往門縫外望去。

不小小半刻,斜對門就有了動靜。

有人從屋中出來,可那兩人竟然穿著蓑衣帶著鬥笠。鬥笠圍邊有一指長的黑紗,她隻能看見那兩個人的半張臉!

即便是半張臉,蘇蘊也趕緊記住。

她不知其中哪一個是那晚的人,所以隻有把兩個人的半張臉都給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