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解釋是父親虧欠了劉二小娘,他這個做兒子便費心些,花費了好些銀錢和人脈,才尋得一個女科聖手,便讓他來給小娘治病了。
嫡兄的品性如何,蘇蘊是清楚的,他確實是會這樣做。
嫡兄是嫡兄,父親是父親,蘇蘊分得很清楚。父親在她這裏,也就是父親而已,並沒有什麼感情。
說句不中聽的,父女感情還不如她與初意的主仆情深。
蘇蘊昨日來的,今日在屋中陪著小娘說話,然後與她說了在府中的事情,還有鋪子的事情。
蘇蘊並沒有隱瞞什麼,畢竟隱瞞也隻會讓小娘胡思亂想。
“從那事之後,父親已經數月都不曾去過大劉氏的院子了,聽說主母把她們院子的用度都削減了,她也就敢怒不敢言,我院子的用度都恢複如常,送到我院子裏邊的物件也是好的。”
說道這,蘇蘊看了眼小娘平平靜靜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小娘你如今還怨嗎?”
小劉氏搖了搖頭:“我如今日子過得舒心,你在府裏過得也好,我作甚想那些來為難自己?再說了,大夫也讓我心緒不要太多,這樣才好讓我”
小劉氏握住女兒有些涼的手,溫柔地道:“小娘知道的,我若是過得不好,你也會寢食難安,我要是真的想你過得好,沒有顧慮,那便是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不拖累你。”
蘇蘊聞言,依偎進了小娘的懷中:“那小娘你可要答應我了,好好養身子,活到長命百歲。”
小劉氏溫柔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地應了一聲“好”。
蘇蘊在小娘的屋子待了許久,見小娘乏了才出來的。
正準備吩咐人早早把雞湯給熬了,初意便怔怔愣愣地站在門口,有些發呆地看著自家姑娘。
蘇蘊看她這傻樣,就知道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與她道:“你隨我進屋。”
進了屋中,初意才緩過來些。關上房門後,初意發愣地問自家主子:“姑娘,你知道奴婢方才在後院遇上誰了嗎?”
蘇蘊忙坐到了爐子邊烤手,抬眸看,半真半假地問:“可看見猛獸了?”
初意搖頭:“不,比猛獸更讓人躲避不及。”
聽到這話,蘇蘊臉色驀地一變,不假思索的道:“忠毅侯府的?”
初意忙不迭地點頭:“忒大膽了,這青天白日的,竟然翻牆頭進來。”
“是那小廝?”
初意再次點頭,小聲地道:“蒙著個臉,要不是捂住了奴婢的嘴,奴婢早就喊出聲來了。”
蘇蘊覺得剛剛被冷風吹了頭,現在有些頭疼。
都說女子善變,她怎覺得顧時行才是最善變的那一個?
上回他那意思分明就是再無關係了,怎又尋來了?
心裏想太多都沒用,蘇蘊問:“來作甚?”
初意把一封信給了姑娘。
蘇蘊接過信,把信拆開後,確是顧時行的字。
沒有太多廢話,隻有一句——人已尋到,子時來接你認人。
許是怕這信若被人看到了,她解釋不清,所以沒有任何的署名。
蘇蘊沉默了一下,隨後把信和信封扔進了碳爐中,看著燒成灰燼後,才看向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