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點頭。
過了約莫一刻,北硯在一處河岸邊停了馬車,四周也沒什麼人,而北硯與另外幾個蘇家護衛在遠處盯著。
馬車中,蘇長清說:“時行在陛下前說心悅於你的時候,何止顧侯和陛下都驚了,便是我都驚了,我沒成想他會這麼的直接。”
蘇蘊心道何止哥哥都驚了,她聽到這事的時候也驚了。
“不過他這樣說,反倒讓陛下和顧侯沒有多相信,都覺得這心悅是假,想教訓梁邕和護住你,不讓定淮王遷怒你才是真的。而且這話說出來後,無論如何,娶你也會容易許多,旁人也不會對你有太多的偏見。”
說到這,蘇長清繼而語重心長地道:“不可置否,時行為了娶你,確實是費了很大的心思,你與他成親,或許是好事。”
蘇蘊點頭:“我知道。”顧時行對她有情,從知道那日起,她就沒有懷疑過,隻是之前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現在卻是有了。
她對他的情感很複雜,有怨過,有煩過,也有現在的感激,可這裏邊卻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這次得他費心相助,也得他的幫助而脫了險,而這些情,她會給他當好賢內助來還。可對他的情,她就沒法還以同等的情,所以才有了負擔。
蘇長清撩開了帷簾,往外看出去,繼而道:“今日在那樓裏的時行,是我看到過最出格的時行。他把梁邕拎起,讓其半個身子探出了憑欄外,把我給嚇了一跳。我估摸著他不僅是想把這事鬧到宮裏,更多的是泄怒。先前聽到梁邕來府上提親,恐怕早就已經怒了,隻是隱忍沒有發作,今日才徹底的發作了。”
說到這,蘇長清看回不說話的蘇蘊:“你也不用擔心,今日殿上,陛下發了怒,砸了一些彈劾梁邕的折子,顯然也是極為煩梁邕了,他日後就算能從牢中出來,也會被緊盯著。”
聽到這,蘇蘊微微顰眉,問:“梁邕私自派兵假扮悍匪截殺朝廷命官,這事陛下不管了?”
蘇長清臉色凝重地與她解釋:“梁邕若隻是個紈絝子弟,皇上自然留不得他,但他後麵是定淮王。定淮王手握兵權,且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有什麼意外,誰能確定定淮王會不會……”餘下的話,蘇長清沒有明說。
蘇蘊大概聽明白了嫡兄的意思——這梁邕在金都,能是人質,同時也能是一個易爆的爆竹。
上輩子,定淮王以交付兵權換回兒子的性命,所以皇帝隻是削去他的世子之位,把他送回了定淮。
“不過,你若真能得忠毅侯府相護,必然不會有什麼麻煩。”蘇長清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忽然道:“對了,離開皇宮的時候,時行讓我與你說,接下來的這幾日,關於他要娶你的事情,你能裝得有多不願,就裝得有多不願。”
蘇蘊抬起眼眸,不解地看向嫡兄:“為何?”
蘇長清自嘲的一笑:“還能為何,他呀,把我也拉上了賊船,他算計他的雙親,還要我來算計自己的雙親。他說這是能讓你風光嫁入侯府,也是能讓劉二小娘離開蘇府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