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也在她的對麵坐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信封,放到桌麵上長指一推,推到了她的麵前。

蘇蘊看到信封的時候,微愣了一下。

抬眸看他,不解的問:“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還要在信上說的?”

顧時行示意地看了桌麵的信封,再抬眼看她:“你打開便知。”

蘇蘊也就接到了手中,信竟然有些厚度,疑惑的看了眼顧時行。

平日依舊冷清淡漠的前夫,但時下卻比平日多了些淺淺的笑意。

蘇蘊還是有些不習慣麵上含笑的顧時行。

帶著好奇地拆開了信,再伸手把裏邊的東西取了出來,當看到一小疊銀票的時候,杏眸一睜,驚得忙把銀票塞入了信中,抬起驚詫的眼眸看向顧時行。

顧時行道:“這段時日,不僅你小娘要離府,且你也要出嫁,要準備的東西還有許多。”頓了一下,他看向她驚詫之色,道:“你我本是夫妻,不過是再成一次親,不用生分。”

蘇蘊緩了過來,微眯眼眸看了眼他,小聲道:“世子可真大的手筆。”

說著,還是把信在桌麵上推了回去,道:“我手上還有些銀子,況且小娘離府後,父親也允了一處宅子和一些財產,暫且用不到這些。”

聽到這話,顧時行的眉頭輕蹙:“你手上的銀子,可是那胭脂鋪子掙的?”

聽到這,蘇蘊微微眯起杏眸,把自己之前的疑惑問了出來:“世子怎知道我有個胭脂鋪子的?又怎知……”頓了一下,到底沒有把那句——又怎知是洛家兄妹在給她打理的話。

顧時行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兩息,開了口:“我覺得我說了實話,你會生氣。”

他的這一句話,讓蘇蘊心底有了答案,確定了不是嫡兄告訴他的,而是他自己查的。

蘇蘊小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沒有生氣。轉過了臉,低頭看向湖中魚群,道:“小娘能從蘇家脫離,總歸是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傾斜的日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細碎落在了亭子中,也有幾縷柔和的日光也落到了蘇蘊的身上,顯得她很是嫻靜通透,眉宇之間也沒有了任何憂愁。

雖不想打破這份寧靜,但顧時行還是開了口:“往後,你還會因胭脂鋪子的事情,要與那姓洛的進士有所交集?”

聽到這話,蘇蘊微顰秀眉,收回目光轉而看了眼他,兩息後,喚了聲:“顧世子。”

顧時行蹙眉,眸色多了幾分深沉,如實道:“我不大喜歡那姓洛的進士,個中原因,你約莫也是知道。”

便是與姓洛的並無交集,但顧時行也清楚,他對自己的妻子有男女之情的心思,不然也不會提出假成親來避開梁邕的糾纏。

他不過是想抓住這個機會,顧時行豈會看不出來?

蘇蘊聞言,輕笑了一聲。

她怎會不知道個中有什麼原因,她心裏也是有分寸的。那日洛明宴說了那樣的話,她也不可能再去見他了。

蘇蘊緩和了神色,很是認真的道:“我今日之後,不會再與他私下見麵,也不會再有往來。而鋪子是我應下他妹妹的,所以依舊是他妹妹來打理,與之交接的也是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