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下頜微抬,掃了他們一眼,開口道:“我的娘子怎是你們能看的?”

有人笑他:“顧世子看著是個麵冷的,可沒想到卻是個醋壇子,連讓我們看一眼新嫂子都不給。”

顧時行點頭:“嗯,不肯。”

一群人頓是哄然大笑,熱鬧得很。

鬧歸鬧,總歸還是有分寸的,不一會人也都散去了。

顧時行見人散去了,才推開喜房的門。

入了喜房,朝著翩然坐在喜床上的倩影徐步走去。

微微彎腰,把她手上的喜扇取走了,四目相對,蘇蘊還是佯裝羞澀地抬眸望了他一眼,然後又迅速的低下了眼斂。

嬌不勝羞,美不勝收。

人都在門旁,顧時行隻用二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也不是第一回,我不信你還會羞。”

被一下子拆穿了的蘇蘊,原本想給些麵子他的,可他就是不要,抬起杏眸微微瞪他一眼。

如此才是最真實的她,也是顧時行最想看到的。

眸子含笑,執起了她的手,把她拉起,然後一同走到了桌前。

二人有上輩子的經驗,倒也不用人指點。顧時行端起了合巹酒,遞給了蘇蘊一杯。

喜娘在一旁笑著念著祝詞:“喝了這杯合巹酒,將恩愛兩不疑,白頭共偕老,禮成。”

禮成後,顧時行看了眼她頭上的冠,道:“你先去梳洗,我稍後再去。”

蘇蘊“嗯”了一聲,兩人相處多了,而第二回 成親後倒也很是自然,倒是把喜娘和初意,還有兩個丫頭弄得有些奇怪。

才成婚第一日的夫妻,相處都這麼自然的嗎?

蘇蘊先行去了耳房梳洗,洗好後從浴桶出來。擦幹身子後後,正欲拿起衣裳來穿的時候,看到了衣裳旁的白玉瓶子,思索了一下,還是把衣裳先行放下了,轉而拿起了一旁的瓶子。

過了好一會後,才小心翼翼地穿上了衣裳。

從耳房出來的時候,蘇蘊走得有些不自然,走得很慢。

顧時行坐在外間的榻上輕點著茶桌,似乎聽見了動靜,才抬頭望去。

蘇蘊想到方才自己所做的事情,隻覺得自己臉頰滾燙,不大敢直視顧時行的目光,可還是神色自若地說:“我洗好了,世子也可以去梳洗了。”

顧時行起了身,經過蘇蘊身旁的時候說了聲“等我”。

蘇蘊眼尾微抽,“等我”二字個中意思太明顯了。

顧時行進了耳房,蘇蘊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還是坐下了,讓屋中的下人都退出去了。

顧時行洗漱不過就用了一刻時,比他平時要快了一刻。

從耳房走出來,見屋中無人,床幔放下,隱約可見床上躺了個人。

他徐步走去,走到了床邊頓步,長指撩開紅紗。

蘇蘊蓋著薄被,看了眼他,把他方才說的話還給了他,說:“又不是第一回了,也別那麼講究了。”

顧時行失笑。半會後坐在床沿,脫了鞋後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側。

兩人再次躺在同一張床上,已經是隔了一輩子了。

他看著帳頂,靜默了一會後,才開了口:“雖已不是第一回了,但定下婚期後,每每想起都甚是期待,每日都在算著與你再次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