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貼到了她的耳廓旁,嗓音清冽:“在想什麼?”
身後的人顯然也已經沐浴過了,有淡淡的水汽,還有沐浴之後的清爽雅香。
可大概是親近得少,蘇蘊不適得身子僵了一瞬,但很快便適應了。
她看著窗外的落日光輝,輕聲說道:“今日在宮中,我差些失態了。”
顧時行目光落在她略有憂愁的臉上,隨而把她的發絲撩到了耳後,低聲道:“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蘇蘊轉回頭,輕推了開他,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蘊沒有把大皇子的稱呼說出來,但顧時行也明白她在問什麼,
顧時行微微揚眉,略有詫異的問:“你沒有問長清?”
蘇蘊搖頭:“不知怎麼開口,我其實一直避免與兄長說起我們那個晚上的事情,所以……我也盡量避免談起你。”
顧時行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索著怎麼開口。
看了眼她還濕潤的發絲,隨而把一旁的擦發的棉巾扯了過來,裹著她的長發,輕揉著擦拭。
“其實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事。”說到這,他問:“上輩子,你對大皇妃了解多少?”
蘇蘊想了想今日在宮中見到的那個女子,麵容溫婉,好像聽人說品性也很溫和。
“我上輩子很少與那些貴眷往來,所知道的不多。也就隻知道她平性溫和,知書達禮,很得大皇子生母德貴妃的看重,但後來不知怎的就病得臥床不起了,聽小道消息說,是陳側妃害得她小產,所以她便積鬱成疾了。”
顧時行很細致地給她擦拭著長發,點頭:“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過積鬱成疾不是隻因這一事,而是長久以往的。她與大皇子成婚五年,可終究抵不過一個陳家女。在府中,陳家女不給她好臉,她這個皇妃當得隻是個擺設。”
“大皇妃隻孕了一個小縣主,而後兩次有孕,兩次都是因為那個陳家女而小產的。”
這些後宅隱私,蘇蘊上輩子,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麵色很是驚愕。
半晌後,疑惑的看向他,問:“兩次子嗣都因那陳側妃而沒了,大皇子就沒有過表示?”
顧時行麵色淡淡的“嗯”了一聲:“聽說那大皇子對陳側妃早年生情,但因陳側妃早有心上人,屢屢不畏強權的拒絕了大皇子……”
說到這,顧時行一頓,抬起眼眸與蘇蘊對視:“或許這就是話本上說的,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一直念念不忘。直到大皇子成親兩年後,陳側妃父親落獄,她便服軟了。失而複得,自然待如珍寶。”
失而複得,自然待如珍寶,這一點顧時行再也明白不過。
蘇蘊對其中內情驚愕不已,但好半晌反應了過來:“什麼話本?”
顧時行低下頭,溫柔的擦拭發絲,不動神色地說:“先前看到墨台偷懶,才知道他在看這等讀物,閑來無事便取來看了幾眼。”
聞言,蘇蘊也沒有太多懷疑,畢竟像顧時行這樣清冷的高嶺之花,不是那等會捧著話本看得入迷庸俗性子,再者也與那等俗物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