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姑娘雖然能在小半個時辰內算完,也不能保證每一條數目都對,最後總數或許還會有差數。
可她看了眼,這些數目沒有一條是有錯的。
顧夫人這時看向顧二嬸,笑道:“有空便喚芊丫頭過來坐坐,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向她堂嫂請教請教。”
顧二嬸的麵色險些掛不住,幹巴巴地一笑:“下回定讓她過來多多請教世子娘子。”
顧夫人笑而不語,隨而當著兩個妯娌的麵與媳婦道:“再過十日就是明國公府的滿月宴了,那滿月禮該怎麼準備,你今晚想一想,明日想好的時候便與我說一下,我若覺得可以,便由你來準備。”
蘇蘊應了聲好。
顧夫人看了眼那賬冊,心裏愉悅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愁。
這多好的一個媳婦呀。能從容對那些夾槍帶棒的暗諷,也是有本事的,且性子又好,不驕不躁的,到底是他們侯府撿到寶了。
隻希望兒子能快些發現這嬌妻的好,莫要再想旁的了。
再看向兒媳的時候,麵上笑意更顯,心裏也生出了更多歡喜。
顧家兩個嬸嬸聽到大嫂讓進門不過幾日的蘇氏準備國公府滿月宴的禮,心下都不免一驚。都暗道這蘇氏究竟是有什麼魅力,才能讓這向來挑剔的大嫂如此滿意?
敬茶那日表現出來喜愛就算了,如今這滿意的程度,不亞於是撿到寶了。
她們可不信合眼緣能合到這種程度,其中定然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貓膩!
妯娌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下心思各異。
素來是個臉皮厚的顧二嬸很快就臉色如常了,好似方才被打了臉之後尷尬的人不是她一般,放下了賬本,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笑問:“我方才見世子娘子使算盤很是熟練,沒個幾年光景是練不出來的,也不知世子娘子是什麼時候開始拿算盤的?”
蘇蘊麵上掛著溫婉的笑意:“我外祖父曾做胭脂生意,生母自幼跟著外祖父幫忙算賬,我也從生母那處學了些皮毛。後來定親了,母親便為我尋了賬房女先生。”話到這,蘇蘊又露出了幾分謙虛:“說來有些自誇,那賬房女先生還誇過我在這方麵頗有天賦。”
蘇蘊所言倒是沒有作假,隻是這天賦不過是有打理侯府那幾年的積累罷了。
重來一回,與其躡手躡腳的藏私,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把真才實學拿出來。
顧二嬸看到蘇蘊臉上的笑意,心裏不暢,笑意也淡了兩分。
一旁的顧三嬸暼了眼蘇蘊的笑意,冷淡地道:“這往後是打理侯府,而不是做什麼賬房女先生的,算盤使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到時可是上到與貴胄打交道,下到管轄下人,難不成還能用算盤來打交道,管轄不成?”
顧三嬸就是這樣的人,清高自傲,對小輩素來不留什麼情麵,更何況對這並非高門嫡女出身的蘇蘊,在身份上邊就已經有所偏見了。
蘇蘊用最溫和的笑顏,恭敬回問:“三嬸所言,侄媳明白。隻是侄媳不明白這算盤使得好,可是有什麼過錯?”話一頓,又繼續道:“三嬸說出來,侄媳定會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