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湯勺後,顧時行抬起頭望向蘇蘊,如實道:“燥熱得很難入眠,有時夜半起來去衝涼水,或是在天亮之際才淺眠半會。”

蘇蘊聞言,眉尾輕抽。

“那夫君也是可以不喝的呀。”

顧時行輕歎了一聲,隨而坐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把那些不曾告訴過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們成婚近四年都不曾有孕,母親原以為是你的問題,但看過太醫了,太醫道你沒問題,便以為問題是出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自是要配合的,總該比你被為難的好。”

蘇蘊聽到答案,一愣。

她原本以為那四年,他們之間隻有冷漠,可時下他們夫妻二人逐漸敞開心扉之後,她才漸漸的知道那幾年他也並非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

“那夫君就不曾想過子嗣的問題。”她問。

顧時行輕暼了她一眼:“想過,若是沒想過,又怎會一而再地與你同房?”

蘇蘊臉色一臊,又聽他說:“不過這輩子倒不會有這方麵的苦惱了。”話語微頓,又道:“還是等你到十八年歲後,我們再議子嗣的事情。”

如今成親都不到一個月就說子嗣的問題,還是太早了,畢竟懷胎需得十月,太過漫長了。

時過數日,蘇蘊到大皇子府登門拜訪大皇妃。

若是旁人,謝意冉不會見,但知道是蘇蘊,便也就讓人請進了府中。

因要在榻上休養,所以大皇妃讓下人把顧娘子請到了屋中。

見到蘇蘊時,謝意冉歉然笑道:“抱歉,招待不周了。”

蘇蘊忙道:“我明白的,大皇妃不用感到抱歉。”

下人挪來了杌子,蘇蘊坐在床外,略為謹慎,擔憂地問:“皇妃的身子調理得怎麼樣了?”

謝意冉淡淡一笑,道:“顧娘子不用太小心翼翼,這屋外我都安排了自己人。”

說到這,又輕撫了撫肚子,溫柔地道:“最近氣有些不順,但又不好尋大夫,隻能讓自己心態好些,多休息不多動,按時用安胎藥。”

這話落在蘇蘊耳中,聽著有些心酸。

想了想,問:“大皇子殿下可知道這事?”

謝意冉笑容淡了許多,微微搖頭:“告訴他有什麼用。”

聽著大皇妃的話,蘇蘊感覺到了幾分心死的態度。

“可如今就是在屋子裏頭躺著,那陳側妃總該會察覺什麼不對勁,會想出別的法子,且……”蘇蘊微頓。

謝意冉抬眸,帶著疑惑地望向她。

蘇蘊斟酌片刻,才繼續道:“且在那日皇妃離去後,我想了許久,那陳側妃娘家權勢不大,可為何能收買得了太醫幫她?”說到這,蘇蘊麵色凝重的與大皇妃相視半刻,才緩緩地道:“會不會有什麼人在幫著她,又或是想借她的手來害皇妃呢?”

謝意冉麵色的神色逐漸涼了幾分,但沒有太多的驚訝,顯然蘇蘊說的,她也想到了。

“等皇妃這胎安好了,太醫再過一段時日來診脈,恐怕一下子就能辨別得出來皇妃服用了安胎藥,屆時後邊又會起新的幺蛾子。”

謝意冉沉思了下來。她若是想塌心的安胎一個月,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