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懷裏都包著個湯婆子,屋中也起了爐子,倒是暖和。
顧二嬸道:“我聽說大皇……不,應該是靜王。那靜王分藩的聖旨才下,那陳側妃也被一杯鴆酒賜死了,聽說罪名是夥同太醫謀害正妻。”
說著話的時候,望向了顧夫人:“大嫂,你常常出入宮廷,可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顧夫人淡淡應:“皇家之事,我豈敢打聽那麼多。”話到這,看向她:“你也別瞎打聽。”
顧二嬸聞言,小聲嘀咕:“我就問問,又不往外說。”
顧二嬸的這話,沒人信。
這侯府裏,嘴巴最不牢靠的人就是她了。
嘀咕完了之後,顧二嬸又看向蘇蘊,麵上帶著笑意地道:“世子與靜王無甚往來,可我怎麼聽說世子娘子與靜王妃交情甚好,如今那靜王府在聖上那處不落好,世子娘子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去靜王府,別倒是把侯府也牽連進去了。”
顧二嬸說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聽。
沒等蘇蘊說話,顧二嬸又立即與顧夫人道:“大嫂呀,這世子娘子到底是年輕了些,做事可能欠缺考慮了,大嫂還得多教教才行,不然這往後掌管這麼大的一個侯府如何使得?”
說來說去,還是停在了管家的問題上。
蘇蘊回以淡淡一笑:“這就不勞二嬸費心了,我先前已經與皇後娘娘報備過了。”
顧二嬸聽到蘇蘊提起了皇後,撇嘴:“我就是好意提醒。”
顧夫人暼了眼她,知曉這二弟妹的心思,但她的話,她不愛聽。
她現在都不舍得對自己的兒媳說教,二弟妹倒好,回回都話語似帶著刺一眼,不刺一下阿蘊不甘心。
所以她就偏生就不如她的意,說道:“說到管家的事,二弟妹倒是提醒了我,阿蘊已經入侯府有兩個月了,而這兩個多月皆把我交給她的事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見此,我便想著春節所需的花銷都交由阿蘊來打理,府中誰要置辦些什麼,報到阿蘊那處,她同意了,庫房才能給銀子。”
顧二嬸聞言,驚愕地看向蘇蘊,臉色微變。
這每年,二房和三房的年節開銷都是使侯府的。
每年這個時候是大嫂最為忙碌的時候,不僅要打理府裏的事情,還要琢磨著春節的時候都給交好的各府送些什麼年禮。
一旦忙碌起來,便會沒有那麼多精力管二房和三房的開銷用度,而賬麵上會寬鬆許多。這個時候顧二嬸便有機會多薅些銀錢,再置辦回娘家的年禮,風風光光的回娘家。
若是今年給這蘇氏來辦,那還如何多弄些銀錢?
顧二嬸腦中的思緒飛快地轉著,半晌後,她看向蘇蘊,臉上帶著從所未有的和善:“世子娘子到底是第一回準備春節的事情,定然不熟悉,不若我便從旁幫忙指點一二,世子娘子你看如何?”
顧三嬸原本在喝著熱茶,忽然見那顧二嬸討好的笑意,還有她說的那話,眉頭皺起,麵色極為不悅。
輕嗤了一聲,這妯娌真是那牆頭草,哪邊風大就朝著那邊倒,半點臉麵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