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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快要到年關,蘇蘊打理著侯府的花銷。
顧二嬸假借著幫忙的由頭,幾乎每日都會過來。
今日顧二嬸離開後,賬房的管事為難的與蘇蘊道:“娘子,這二房大娘子每隔一段時日就從賬上支出好些銀子,日日說二房的用度拮據,不夠花使。”
蘇蘊問:“那往前母親如何說?”
管事道:“夫人隻說二房日子難過的話,就寬鬆一些,隻是……”
“嗯?”蘇蘊微抬眉。
管事拘謹地道:“可這些時日二房大娘子不是說二公子弱冠了,要添置一些新衣。就是說三姑娘身子也長了,也要添置新衣,再者年歲也大了,要添置一些首飾。還有就是以兒媳的身子不適為由,也從庫房取走了好些補品。”
蘇蘊聞言,問:“可都有記下二嬸嬸都取了多少銀子,和物什?”
管事應:“都記下了。”
蘇蘊沉吟了一下,忽然一笑:“在年底給兩房發年銀的之前,二嬸嬸想取多少銀子和物什,都讓她取,莫要阻攔。但唯一的一點,就是一定要清楚的記下她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若無意外,現在顧二嬸所取的東西,沒多少是給自家用的。都是假借著給自家兒女和丈夫添置行頭的由頭,討去銀子和物什往娘家送。
顧二嬸娘家的長兄不在了,但還有一大家子。那一大家子中還有一個幾十歲的弟弟和兩個二十好幾的外侄。
明明都有手有腳,可卻是半點謀生都不做,隻依附著嫁入了侯府的妹妹過活。
顧二嬸也不知怎麼想的,隻要那邊尋上門來裝窮要銀錢,她就從沒拒絕過。
她一人也就養活了一大個娘家。
二房過得清苦,就有一個原因是她沒底線的幫襯娘家。
顧二叔素來不管家中後宅的事,也不怎麼清楚,但她那幾個兒女,還有兒媳卻是對此有所怨言,隻是還未爆發而已。
如今,她就給她們一個爆發的機會。
也好治一治顧二嬸這把婆家的銀子當成大風刮來的行徑了。
十二月中旬,蘇蘊讓人把銀子和一些年貨送去了三房,而二房那處隻送去了一些吃食。
上午送去的,下午二房那邊的人就聽到了三房都已經得了銀子和布料,糧食,以及貴重的幹貨。
當即顧二嬸就與女兒,兒媳,還有小兒子來了大房的院子,到顧夫人麵前討要說法。
不多時,還在庫房中的蘇蘊就被喚到了顧夫人的院子去。
聽傳話的人說二房來勢洶洶,蘇蘊也不著急,而是讓賬房管事把賬冊拿出來,然後才從容不迫的往婆母的院子而去。
蘇蘊入了廳中,全部人的視線都往她望去。
在廳子右側坐著的顧二嬸黑沉著一張臉,看到蘇蘊的時候,臉上是難掩怒氣,重聲問道:“不知世子娘子是何意,為何不給我們二房年銀,而且也隻給了這些個破爛玩意來打發我們!”
在一旁的地上,放的都是蘇蘊讓人送過去的零嘴吃食。
“不知世子娘子是何意,為何不給我們二房年銀,而且也隻給了這些個破爛玩意來打發我們!”顧二嬸氣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