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妻子為什麼要尋死,鄭知敬的手握了又鬆了,鬆了又握緊。
許久後,他最終歎了一口氣,無奈道:“當年到底是我算計了你才能娶你,是我對不起你,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就不連累你與你父親了。”
說罷,取下白綾,起了身出了房門,吩咐婢女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妻子後,就去了書房,寫了休書。
理由是——三年無所出。
第二日,顧時行依舊去了府衙,一去就應是一日了。
蘇蘊也隻能自己一個人用午膳。在用膳的時候聽婢女提起外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事,鄭府判夫妻的事。
——因鄭娘子成婚三年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鄭府判竟然在外邊養了人,這事在昨日被鄭娘子知道了,尋死覓活的鬧,那鄭府判一氣之下就衝動的寫了休書,鄭娘子就上吊尋死了。
蘇蘊一陣錯愕,執著筷子抬起視線望向說話的婢女:“真上吊了?”
婢女應:“聽說被救下來了,但這事也是傳得真的煞有其事似的,且昨晚還有大夫上門了,今日一早,太守娘子也急匆匆的過去了。”
蘇蘊放下了竹筷,看著桌上的午膳也沒了胃口,也就讓人給撤了。
撤下飯菜後,蘇蘊到院中靜坐。
鄭知敬有沒有在外邊養外室,蘇蘊不清楚真假,但她清楚許通判的事情定是與他有關。
但怎就會這麼巧,昨日鄭知敬就被喊到了府衙中,當晚夫妻倆就鬧了,鄭知敬寫了休書,鄭娘子尋死?
鄭知敬若是不想拖累妻子就休了妻子,那上吊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該也是做戲的吧?
蘇蘊思索之後,讓人準備了些禮送去鄭府。
但過了小半個時辰,下人又把禮給提了回來。
說那鄭娘子被太守娘子接回了娘家。那接人的轎子都直接抬進了鄭府判的家中,不過是一刻又直接抬了出來。
下人打聽了一下,聽說鄭娘子還在昏迷中,整個人都還是渾渾噩噩的,不是很清醒。
這外頭的人都在罵鄭府判是個負心男人,同時也不能理解他有個太守的嶽父,有著大好的前途,怎就想不開在外邊養人了?
而且還寫了休書,好好的認錯不成嗎?
鄭府判早上去了府衙,吳太守也在。
待有人來傳話,吳太守聽說女兒人差些沒了,在府衙裏,當著顧時行與眾人的麵就直接掌摑了鄭府判。
指著鄭知敬鼻子罵道——若是他的女兒有什麼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做夫親的定會讓他陪葬!
罵了之後又與顧時行說了一聲,遂就匆匆趕回了家。
今日沒有入夜,顧時行就回來了。
蘇蘊給他脫下官袍,問他:“鄭知敬怎忽然來這麼一出?”
顧時行沉吟了一息,分析道:“大概對那妻子生出了些情分,所以想要在逃跑之前與她斷了夫妻情分。”
蘇蘊一怔:“他想要逃跑?”
顧時行脫下官袍,掛到了衣架上。
頷首道:“今日他底下的人就已經低價轉賣田產和鋪子了,把私產轉為現銀,逃跑大概是在這幾天了。”
說到這,顧時行頓了下,思索了一下,再次囑咐她:“這幾日也莫要出門,還是繼續待在府中,等這陵川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就回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