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望屋中看來,嗓音軟糯:“娘親……”

李嵇道:“若兒方才睡醒看不見你,鬧著要見你。”

謝意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然後轉身看向蘇蘊:“顧娘子,你好生休息,莫要想太多了。”

蘇蘊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開,然後把房門關上了。

轉身走回到了床邊,坐在床頭,看向昏睡的顧時行,低聲道:“這一輩子,我們與那靜王的恩怨也算是了了。”

謝意冉回到房中,把兒子放到了床上,再去抱女兒。

從李嵇懷中把女兒接過,一句話都沒說,然後轉身走到床邊,放到了床裏邊,她則睡在了兩個孩子的中間。

小郡主坐了起來,望了眼床外邊的父親,還有地上鋪著的被褥,小聲問:“爹爹怎麼不上來睡?”

謝意冉輕聲與她道:“床太小了,要是爹爹上來了,若兒就要下去睡了,若兒要下去睡嗎?”

小若兒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躺回到了娘親香香的懷中,非常小聲地說:“我要和娘親睡,爹爹睡地上。”

受傷的人多,驛站的地方小,他們夫妻二人雖然名存實亡,但在孩子與外人的麵前,謝意冉尚會給他幾分好臉色。

且在驛站的地方小,傷患多的情況下,也不適合分房睡。

李嵇看著母子三人,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卻是毫無睡意。

*

驛站不適合養傷,所以休整兩日後,李嵇讓兩百人把他們護送去最近的城池,靜待金都侯府派人來接他們回去。

不然這一路回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被埋伏。

因顧時行這一事,李嵇也格外小心了起來,增派添了不少的人手保護妻女的安全。

畢竟在山賊的眼中,他們身為皇帝的直係家眷,可能比顧時行他們更有價值。

蘇蘊一行人從驛站離開後,是在半個月後回到的侯府,且還是顧侯親自來接的。

回到金都,侯府外候了許多人。除卻侯府的家眷,與顧時行交好的蘇長清也在,就是太子也候在了外邊。

馬車停在了府門外,蘇蘊下了馬車,看到熟悉的家人,眼眶微微一紅。

與兩個多月前相比,那貌美的女子憔悴不少,神色傷感。

顧夫人也紅了眼,走上前,抱了抱她,輕拍了拍她的背:“辛苦你了,孩子。”

顧夫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壓抑。

連日來緊繃的情緒,因婆母的這一句話瞬間破防,語聲哽咽:“母親,夫君他……”

“我知道,會好起來的。”顧夫人低低的道。

她心底也是很難受,但半個月來,已逐漸能穩定住了,起碼表麵是如此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傷心落淚,白日幾乎一天都會在佛祖的麵前祈福。

有人抬了擔架來,小心翼翼地從馬車內,把依舊昏迷的顧時行抬了下來,平緩地扶到了擔架上。

顧時行讓蘇蘊收拾得很好。一身幹淨整潔的月白色直綴袍子,發髻梳得一絲不苟,麵容也是幹淨整潔。

他雖緊閉著雙眼,但麵色依舊紅潤,若是不看衣服底下的傷痕,可能以為他隻是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