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兒子兒媳那般恩愛,顧夫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真是婆婆看兒媳,越看越滿意。
身旁的貼身婆子也感歎道:“世子與世子娘子真是恩愛,且世子自成婚之後,臉上的笑意也多了許多,這娶妻娶的是自己喜歡的姑娘,日子過得就是不一樣。”
顧夫人聞言,才要點頭讚同,可卻是察覺出了些不對,笑容微微一滯,心頭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幾分怪異。
是呀,兒子沒娶親之前,是個寡淡的人,平時就是在笑,可都是那等很寡淡的笑。
但自從定親後,臉上的笑容好似真的多了許多……
她一直懷疑是兒子要做戲給她看,才會與兒媳裝作恩愛,裝作喜愛妻子的模樣。可現在回味過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兒子先前因為對梁邕大大出手,所以要做戲給外人看,讓人以為他是因梁邕肖想了他心悅的姑娘才出手的,可等成婚後,他與妻子又要做戲給誰看?
雖遲遲未同房,可夫妻兩人平日就表現得很是恩愛。
兒子都不知道她懷疑他有龍陽之好,他又怎會廢此心思做戲給她看?
是呀,他為什麼要做戲?
便是他後來真的與兒媳交了心,可感情真的就這麼容易就轉移了嗎?
沒成親前,他屢屢去蘇長清,可自成親後,除卻陪著妻子回娘家才見到的蘇長清,便沒怎麼看到過他去尋過蘇長清。
顧夫人微微眯眸,心有懷疑——該不會是……去見蘇長清是借口,見兒媳才是真的吧?
想到這兒,顧夫人越發恍惚,越發的懵。
在兒子兒媳成婚的一年裏,顧夫人覺得哪哪都不對頭,可又無從驗證。
可即便不對頭,也總不能尋到兒子的跟前,直接問他是不是曾經有過龍陽之癖,又是不是曾戀慕過妻子的兄長。
這樣的話,她著實問不出來。
因心裏有事,所以待晚間就寢時,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這個問題,睡也睡不著。
顧侯睡意正濃,但也因妻子的翻來覆去而睡不著,便擁住了她,嗓音帶著困意時的低沉:“怎了?”
顧夫人道:“我心裏有事,睡不著。”
顧侯問:“行兒已醒,你又要當祖母了,還有什麼煩心事?”
顧夫人在自己丈夫麵前,收起了平日的主母莊嚴,像個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依偎在丈夫的懷中,納悶地道:“我懷疑你兒子騙了我。”
說到這,顧侯倒是沒那麼困了:“他怎騙你了?”
顧夫人沉默了許久,才幽幽地問:“你覺得你兒子會有斷袖的可能嗎?”
顧侯聞言,沉默了許久。
顧夫人見他遲遲沒有應聲,便用手肘輕推了推他,催促:“你倒是說呀。”
顧侯沉默一會,才輕歎了一聲,道:“顧家兒郎沒有這等歪風,若是行兒表現出來有這麼一回事,那定是誆你的。”
顧夫人瞪大了雙目望著自己的丈夫:“你怎就這麼篤定?”
顧侯道:“行兒主意大,他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去做,但必定不是因為別人的勸阻。而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也不會勉強自己,別人也更勉強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