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無奈擺擺手:“別幹站在了,自己找地方坐吧。”
轉頭又問王明懿:“你怎麼來這兒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佛廟,道觀的麼?”
王明懿尋了個離玉照挨著的位置坐下,看她麵前小幾上擺滿了各式糕點,頓時皺眉道:“你整日吃這些也不吃飯,難怪身體到處不舒服。”
玉照哼了一聲:“我身子早好了,你一走沒人氣我,就好了——”
王明懿搖頭失笑,聽玉照說她身子好了,自然是高興的,舒緩了眉頭。
“我自然不像你這般,獨身一人留宿道觀,我是與我母親同來的。”王明懿說到此處,眼神微暗,細微的一點神情,卻騙不了玉照。
玉照一雙眸子定定的瞧著她,隻要王明懿不說,她就不會移開。
王明懿被她看的受不了,這才道:“說了怕是髒了你耳朵,家裏出嫁好些年的大姐,也沒個子嗣,這回好不容易懷孕,沒熬過三個月,卻小產了。母親為這事兒操碎了心,京城寺廟道觀,隻要是有的她都來拜拜。”
王明懿沒明說,她一早打聽了玉照的去向,知曉她來了紫陽觀,才央求著母親來的。
玉照聽了有些不解:“這有什麼髒了我耳朵的?”
“你當我那親姐姐孩子是怎麼沒的?本來就坐胎不易,偏偏還信了那什麼生男秘方,吃了許多不知名的‘秘藥’,說是能轉女胎為男胎,亂七八糟的符水都喝了不少,結果吃中了毒,孩子才沒了的!”
玉照聽了忍不住揪心起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沒了,小產整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王明懿唏噓道:“家裏人都在替姐姐姐夫物色嗣子了,她真生出個女兒來,能影響什麼。如今好了......罷了,不說了。”
到底是自己親姐姐,縱然王明懿恨其不爭怒其不幸,卻也真替她心疼。
這世間許多女人都這般,看不通透。
玉照同王明懿兩人明明不是一路人,王明懿聰明通透,玉照單純嬌蠻,可偏偏誌趣相投,兩人小時候說話便能說上一整天,如今幾年沒見,一說起來更是停不下來。
大多是王明懿說著,玉照在旁邊一本正經的聽著,她特別愛聽王明懿說的那些文人趣事。當然聽眾還要加上旁邊伺候著的侍女們。
幾個侍女機靈的擺好瓜子果仁兒,連同下酒飯菜都準備好了,不過酒卻是沒敢給,給的都是些鮮果汁水。
“所以說女人呐,太過可悲了,活的傻傻呼呼,在後宅裏自以為是的爭來爭去,爭那一畝三分地,還引以為傲,教導女兒們活的如自己一般,真以為自己贏了?殊不知浪費了自己一生光陰做哪些無用的事。生個兒子光宗耀祖?真以為能跟你姓還是替你傳宗接代哦?死後連姓名都沒有的葬在人家墓地裏,何苦呢?”
玉照聽著,隻覺得心裏淒淒慘慘,連嘴裏嚼著的果幹都沒了味道,覺得人生沒個活頭。
幾個侍女更是禁不住紅了眼睛。
翠柳哭道:“我家姑娘是被傷透了心,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