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不比皇都,處處透著古樸氣息。
馬車停靠在一處簡樸的客棧旁。
車裏墜兒見車停了,連忙問:“阿四,到了嗎?”
“到客棧了,隻是這處客棧簡陋.......”
玉照曼聲道:“無事,簡陋便簡陋吧。”
出行在外,哪兒能錦衣玉食。
這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她身上出了薄汗,馬車裏狹小顛簸,又悶的慌。身上的衣服磨的難受,昨夜一路顛簸更是未曾入睡,如今哪怕是地上,她一躺上去準能立馬睡著。
墜兒去客棧前堂交了銀錢,另外多付了一串銅錢,吩咐送來幾桶熱水,姑娘要泡澡。
兩人便上了樓,玉照坐去了床上,渾身酸軟,一頭倒在了床上,哀哀睜眼望著床帷。
墜兒也一身酸痛,“別說是姑娘您了,便是我也沒做過這麼長時間的馬車。”
京城渡口查得嚴,這路引名稱不對,怕是瞞不過去,是以江都王吩咐她們乘著馬車回去。
墜兒一直跟著玉照,倒是心中有數,上次那位在紫陽觀救了她家姑娘的道長,貌似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她家姑娘還招惹到人家了......
玉照有一副極容易招蚊蟲的身子,明明是與墜兒一同做馬車,墜兒毫無察覺的憨憨大睡,可偏偏玉照腿上手背,甚至胸口腿上都遭蚊蟲咬了,剛開始毫無所覺,如今起了疹子隻覺得又痛又癢。
正好門外停好馬的阿四回來,順手提了兩桶燒好的熱水上樓,隔著門喊墜兒提進房裏。
墜兒那廂倒好了水,才想起一事來,連忙追上阿四。
給了他一些碎銀子,對他道:“你抽空去尋個藥鋪,買些止癢的熏蚊蟲的藥膏,多買一些,路途遠,買少了指定不夠用。”
這回走的急,許多東西都沒備上。
阿四應了聲,立刻就下了樓打聽藥鋪的位置。
那藥鋪說起來他入城時還經過,是以不廢多少力氣就找到了。
“老板,被蚊蟲咬了,有止癢的藥膏賣嗎?”
那老板鋪子臨著街頭而立,鋪子小,東西擺的卻滿滿當當。
聽了忙應和道:“有的,有的,大人且等著,我去給你找找。”
“還有熏蚊蟲的艾草,也給我拿上一些。”
“哎,哎。”老板連忙應了下來。
阿四等了許久,老板終於從一堆雜貨中翻找出來,他接過還沒來得及付錢,南邊城門道上傳來一陣如雷的馬蹄踏響,叫他戰場上染過人血的都不由的心頭一震。
阿四眯起了眼睛看過去,塵土飛揚的官道上湧出許多駿馬,灰塵太大,裏頭人都瞧不清。
駿馬雷霆而出,離得近了阿四瞧出,那馬上立著的人皆是群金甲,腰佩環首刀,戰馬竟都穿著金色馬鎧!
莫非是明光鎧衛?
那不是皇城的軍隊嗎?是八衛三萬餘人中挑出來專屬聖人的近身護衛,各個千裏挑一,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阿四麵上微變,見那明光鎧衛並非隻是借過此城的意思,似乎是圍住了城門,不打算走。
“哎?!大人!您銀子還沒給啊!!”
阿四掏出一錠紋銀,丟到了那人台麵上,急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