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還記得你的這個表妹?”
趙玄略想了想,倒是實話實說:“有印象,往日是個喜好說話的。”
太後倒是沒聽出來皇帝話裏的諷刺,笑的有幾分開懷,佯裝罵起華容筠:“瞧瞧皇帝說的,你往日就是個話多的!”
“姑母!哪有你這般打趣侄女兒的......”
“這如何是打趣?連陛下都說,”
“姑母!”
趙玄貌似平靜的靠著椅背,長目微垂,聽了二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指節動了動,“聽聞太後有事找朕。”
太後不想這兒子這麼快就不耐煩了,本還想給他留幾分麵子,不當眾說,如今她也顧忌不得華容筠在場。
“是有事,有一事哀家疑惑不堪,請陛下過來問一問。”
太後忍不住將眸光落往這個雙眼深邃清明,冷峻威嚴的兒子身上,趙玄也抬眸與太後隔著方幾對視。
“哀家聽說,太醫署每日煎一碗避子湯送往坤寧宮,是否有這事兒?”
華容筠在旁邊聽著,心下大驚,瞧著陛下不便喜怒的麵容,倒是有幾分窘迫驚慌起來。
她早聽說了這麼一回事兒,姑母並未避諱她,可真當著她的麵直接問陛下此等私事,是否有些不好?
果真是...姑母果真是老了......
越發的糊塗起來。
皇帝不做言語,忍不住蹙了蹙眉。
半晌,他才冷冷道:“太後聽哪個說的?”
太後身子微微前傾,泄露了她的情緒。她自認為自己說的在情在理,這孽障自小就與常人不同,整日不知在做些什麼,如今更是拿子嗣開玩笑,自己身為太後,難道無權過問?!
“哀家自然聽到的是確切消息,空穴來風事出必定有因!你倒是說說,那些藥是怎麼一回事?你既然費盡心思娶了皇後,為何還要叫她服用那藥?!”
太後瞧這孽障費盡心思娶進宮的皇後,這段時日瞧著也愛若珍寶,怎麼還會叫她喝那種狼虎之藥?
成氏身子瞧著本就弱,這些避子藥一日一碗下去,日後傷了身子還能有孕?她到不是替成氏擔憂,隻是皇帝這莫名其妙的行為叫她各種揣測起來。
不想皇後有孕那便多臨幸幾位妃嬪便是,為何又不願意立其他後宮?
她竟然是半點想不通,這兒子到底想做什麼?
皇帝看了坐在他身側微微傾身為他沏茶的華容筠一眼,殿內茶煙繚繞,華容筠纖細指腹端著碧綠茶具,動作行雲流水。
香的膩人,卻不是茶香,不知她身上熏的是什麼香,濃烈惡心到趙玄忍不住側頭過去。
一般他不喜歡也不會說,隻這會兒這味道太叫他不喜,忍了會兒額頭突突的跳,實在忍不住,伸手捏起鼻梁來。
“下去。”
他盡量平和的喝令。
盡管如此,華容筠偷偷瞧了眼太後,見太後沒有替她說話,便隻能將茶盞放到皇帝麵前,躬身退出了殿外。
那水煙大袖,走起來似一團煙霧一般,華容筠身量高,更襯托的人身姿纖細婀娜。
皇帝抬眼看著她的背影,倒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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