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是這般想的,隻是玉照瞧著飯菜沒胃口,一口吃不下了。
可皇帝每次都要盯著她吃飯,以往她哪怕再是沒有食欲,被他盯著都隻能強咽下去,這日她豈能跟往日一般?
她偷偷抬眼果真見趙玄又是一副冰冷模樣,甚至還頻頻捏著眉骨,仿佛已經忍耐她忍耐到了極點。
玉照忽然覺得沒意思,總是自己讓著他。
索性把牙箸一丟,落下氣衝衝的一句:“我回去睡覺去了!”
起身便往屋內走。
身後男人冰涼、慍怒的聲音響起,眸光凝視著她的背影:“誰準你走了?!給朕回來!”
玉照一聽,隻覺得這可真不得了,既然敢威脅自己。
她冷笑兩聲,立刻反諷回去:“腿長在我腿上,我自己想走就走!今日之事真是叫我難過,你身為天子這般顛倒黑白,真叫人不齒!”
她明明是在罵趙玄,趙玄心思全在她前半段話上,一個前未婚夫的死,竟然真叫她難過?
她為了一個前未婚夫,又是哭又是鬧,如今還要絕食來氣自己?
趙玄深吸了一口氣,他這輩子所有的情緒波動,全用在了眼前這人身上。
搖曳的燭光中,他話裏帶著風雨欲來前的平靜,耐心哄著她道:“你過來,朕——”
“你做夢!我已經不會再搭理你了!”
玉照腳步踩得很大聲,每一腳都用了全身的力,似乎是將惹她生氣的人當成地下的地衣,轉身就去了內殿,一頭栽到床上悶頭睡覺。
玉照前腳剛走,後腳趙玄就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結實的圓桌一陣晃蕩,湯湯水水灑了半桌。
“李近麟!李近麟滾進來!”
李近麟白壯魁梧的身姿如今顯得有些蕭瑟,在外頭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一般,可憐的很。
他回想起以前的主子爺,誰人不羨慕他在主子爺跟前侍奉?陛下以前是多麼的風光霽月?更是從不罵人。
以往的陛下壓根兒就不會罵人。
如今......在主子娘娘那裏受了氣,轉頭就來罵自己。
雙喜一張苦瓜臉,卻還記得催促他幹爹:“主子爺叫您進去呢!可別叫主子爺久等!”
李近麟露出一副進去受死的表情,慢悠悠的跑進去了。
...
玉照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等著,等著這人主動來跟自己和好。
她發現道長的變化越來越大了,以往多好,如今簡直變了一個人。
蠻橫無理,更是忽冷忽熱,還會凶自己。
以往他可不會這樣,果然是夫妻相處久了,秉性就暴露了——
道長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結果這一等就是等到了他走了的消息。
夜裏輕風吹拂,玉照聽了消息不言不語的打算上床睡覺,她是個傲氣的人,他走了就走了。
玉照氣鼓鼓的想,難不成自己一個人還睡不著了不成?可她就真是越想越氣,把頭埋進被子裏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清寧尋了個機會偷偷來到玉照床前,“娘娘,陛下回紫宸殿了。”
玉照沉默的更久,神情堅定:“哦,回去就回去吧。我也要睡覺了,你沒別的事就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