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愛吃的杏仁羊乳羹、桂花糖、珍珠翡翠湯圓、糖蒸酥酪、鬆鼠厥魚,櫻桃肉……
雜七雜八,淩亂不堪。
一直到虞幼窈清醒過來,還有些醒不來神,木木呆呆地望著頭頂粉色的軟煙羅紋帳,理了理了腦子,這才想到發生了什麼。
前幾天,她去蓮湖那邊玩,偶遇了要去給祖母請安的三妹妹虞兼葭。
兩人打完了招呼後,虞兼葭見她脖子上的玉墜子十分別致,當場就脫下了腕子上一串貓眼石串子,要和她交換。
那是一枚佛童坐蓮玉墜子。
白璧無瑕,瑩潤通透的佛童,閉目禪坐在蓮花台上,結大蓮花手印,眉心一朵血紅蓮花,透著莊嚴聖潔。
是一整塊雪裏紅昆侖玉雕成,白玉上朱砂自生,血蓮天成,頗有幾分玄奇。
聽祖母說,這是娘留給她的遺物,她一直貼身戴著,自然就不肯交換,氣哼哼地轉身離開。
這時,虞兼葭突然伸手過來拉她,她氣性大,就甩開了虞兼葭的手。
虞兼葭滑了一跤,跌倒在地上。
當天府裏就傳出了,是她故意推虞兼葭的話兒,祖母不輕不重地訓了她幾句,她也不痛不癢,沒在意。
沒想到,虞兼葭受了驚,到了晚上發起了高燒,一連燒了兩天兩夜,祖母這才真的惱了,罰她跪了佛堂。
她一個人跪在佛堂裏又餓又怕,看著眼前塑金的佛祖金身,神情悲憐地看著她,恍惚以為佛祖活了過來,被她握在掌心裏的佛童坐蓮“咯”得手麻,手疼。
漸漸地,她意識開始模糊,人就暈了過去,深陷進了亂七八糟的夢境裏。
這時,守在床前的屋子裏的丫頭見虞幼窈醒來,一個個激動地撲到床前,驚喜地喚道:“小姐,您終於醒了。”
虞幼窈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想說口渴,但張了張嘴,發現喉嚨又腫又疼,一時間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水晶珍珠串成的珠簾,發出“叮當”悅耳的聲響。
穿著藍紫色夾襖的丫鬟走進來,她頭上插了一支銀簪子,耳上戴著銀茉莉,腕子上還套了一個成色還不錯的玉鐲子。
是她身邊的大丫鬟春曉。
心中有些恍惚,虞幼窈想到的竟然是,夢裏她被關進鎮國候府最偏遠的小院裏,隻有春曉一直陪著她,盡心盡力的服侍她。
“小姐醒了,去稟報老夫人一聲,再去尋大夫過來瞧一瞧。”春曉吩咐了一聲,屋子裏的幾個小丫頭連忙應“是”,紛紛退出了房間。
春曉將虞幼窈扶起來,在她身後塞了一個大迎枕,轉身倒了一杯溫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喝過了水,虞幼窈的嗓子舒服了一些,就眼巴巴地看著春曉。
“小姐燒了一天一夜,嗓子燒壞了,先不要說話了,一會兒讓大夫瞧一瞧,開幾副藥,喝兩天就好了。”春曉摸著她的頭,柔聲安撫。
“好!”虞幼窈聲音啞啞的,安靜又乖巧。
春曉心裏頭不禁一酸,往日大小姐就跟個皮猴兒似的,九歲的大姑娘還整天嘰嘰喳喳,不是爬樹掏鳥窩,就是捉蛐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