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表哥腿腳不便,往來都是坐輪椅的,青蕖院雖好,但到底有些不太方便……”虞幼窈有些遲疑。
虞老夫人看了孫女兒半晌,這才道:“你對這個表哥倒是十分上心。”
虞幼窈吐了吐舌:“表哥長得好看,字兒寫得也漂亮,我就覺得像表哥這樣的人,就該堂堂正正的活著,不該被人小覦了去,而且我一見表哥,就覺得很親切,好像從前認識了似的,心裏就想對他好。”
虞老夫人信佛,笑了一下:“這人與人之間啊,要講究個緣份,大抵是與你表哥有緣吧!”
窈窈這性兒,和她母親一個樣子,喜歡誰了,就可勁兒地對誰好。
不喜歡誰了,等閑都不太理會。
周令懷身上有疾,卻心性不凡,瞧著不是池中之物,窈窈與他交好也是好事。
“那祖母,我……”祖母不反對她親近表哥,虞幼窈心裏十分高興。
虞老夫人擺了擺手:“你們這些個小年輕之間的事,我這個老婆子就不摻合了,你自個折騰著玩去。”
得了祖母的話,虞幼窈高高興興回到屋子裏,將房裏的丫鬟婆子們全叫過來,滿屋子翻箱倒櫃地掏弄東西,挑出了不少東西。
春曉也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就算問了,小姐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這樣一折騰,已經到了午時,春曉過來:“小姐,老夫人吩咐,晚膳在老夫人屋裏吃宴,為表少爺接風洗塵,府裏一個不漏都要齊全著來,午膳您就在屋裏自己吃了。”
丫鬟開始擺膳,四五樣小菜雖然簡單,卻精致可口,都是虞幼窈最愛吃的。
虞幼窈打開其中一個青花蓮葉纏枝紋食盅,裏麵是細火慢熬了幾個時辰,燉得晶瑩軟爛的冰糖血燕。
想到今天差點害表哥摔了一跤,虞幼窈心裏過意不去,悄悄凝了半滴靈露,滴進血燕裏,吩咐春曉:“把這個送到表哥屋裏。”
春曉笑著應下,心裏卻犯起嘀咕,大小姐今天才剛見了表少爺,怎麼就對表少爺這麼上心?
青蕖院裏,周令懷也在用膳。
大廚房裏頭向長安打聽了表少爺的口味,做了清淡適口的淮揚菜,也是十分精心,可惜周令懷沒甚胃口,吃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
長安在一旁勸著:“少爺,您好賴也多吃兩口,您這一路長途跋涉,勞累奔波,可得好吃好喝的養一養。”
周令懷淡淡瞥了他一眼:“多嘴!”
長安覺得少爺這話另有所指,將打聽到的消息稟報了:“少爺,剛才聽到院子裏頭有幾個粗使丫鬟說,上午虞大小姐離開青蕖院,就大發了一頓脾氣,叫人綁了兩個婆子,當場打了三十個板子,讓人領去了牙行。”
周令懷喉嚨發癢,捂著淡藍色的帕子悶咳了一聲,拿下帕子,漫不經心瞧了一眼,上頭一抹深豔紅觸目驚心,卻是咳了血,也沒叫長安瞧見,就將帕子收起來,啞聲問:“可有打聽清楚,那兩個婆子為什麼挨了打?”
長安回道:“聽說是嘴碎了兩句。”
想到不久前,大廚房裏頭的婆子過來打聽他的口味,有些過分殷勤的態度,周令懷心中隱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