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輕蹙了一下眉,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母親,柳嬤嬤雖是老夫人跟前得力的人,可到底隻是一個奴婢,沒得真掌了管家大權,祖母年歲大了,也沒有精力管家,父親一慣孝順,卻是不會操勞了老夫人去,這管家的大權遲早會回到你手上,母親可不能犯糊塗。”
讓虞兼葭這樣掰碎了一講,楊淑婉也回過味來:“這是讓我使苦肉計,博取你父親憐憫之心。”
虞兼葭白著一張臉兒,輕咬了一下唇,憂聲道:“都說家和萬事興,女兒也是不忍見父親與母親關係不睦,自是希望你們夫妻恩愛,同心同德,家中和睦……”
楊淑婉一咬牙,就點頭:“當家三年狗也嫌,趁這機會,也好叫你父親知道我管家的辛苦,這個家也不能沒有我,也能3知道我的重要,往後大約也就不會再因為管家的事而惱我。”
虞兼葭點頭:“正是這個理兒。”
楊淑婉想通了之後,心情豁然開朗,頓覺得連頭疼也好些了:“不過,老夫人讓娘明兒去安壽堂立規矩,你說……”
虞兼葭心裏一“咯噔”,連忙出聲:“娘,你便聽從祖母的吩咐,可別想些其他的,沒得惹了祖母不快,又借機刁難你。”
母親大約是想借病,在祖母跟前來一出苦肉計。
可這苦肉計是要使給父親才行,在祖母跟前使有什麼用?沒得讓祖母不高興了,父親便是對母親心懷愧疚,也會大打折扣。
楊淑婉仔細一想,老爺是個好糊弄的,可老夫人卻是個精明的,沒得節外生枝,又弄巧成拙了。
見母親想明白了,虞兼葭也鬆了一口氣:“母親這頭症,卻是不能輕忽了去,一定要尋個厲害的郎中,仔細瞧著,一次將病給治好了,不然落了病根,往後母親可要吃苦頭。”
女兒關切又貼心的話,說得楊淑婉滿心感動,握著女兒的手:“娘哪能不知道厲害,定會聽你的好好養著病,幸虧娘身邊有你這個貼心的,不然娘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使得。”
虞兼葭眉頭輕蹙,思及方才母親順口提了虞清寧一嘴,卻是沒想到虞清寧這樣不濟事,鬧騰了一通,卻沒鬧出名堂,反而給了虞幼窈在父親跟前表現的機會。
真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虞兼葭心裏又有些不舒服了,卻還是道:“娘,你一會兒使人送二十兩銀子,並一些精貴布匹、補品過去給錢嬤嬤,好好安撫一下錢嬤嬤,往後四妹妹日子也好過一些,另外四妹妹打了錢嬤嬤,這事兒傳到了外頭,便是連府裏其他姐兒的名聲也會受些影響,定要處理好了。”
叫她一提,楊淑婉可算是想到了這一荏兒,連忙點頭:“我馬上讓李嬤嬤過去一趟。”
回到“嫏還院”,虞兼葭便喚來身邊另一個大丫鬟伏苓:“花房裏的赤蟬蘭開花了嗎?”
赤嬋蘭,是蕙蘭之中比較名貴的品種,葉片脈絡清晰透明,植株雄偉,卻不失秀麗、雅致之風貌,花開如蓮瓣,最外頭一層花瓣瑩綠如玉,裏頭一層花瓣潔白如蓮,瓣上一抹赤豔,顯得豔麗又奪目,高雅又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