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是卯足了勁地幹活。
可大夫人掌了家,又要恢複原樣,這怎的是好?
當下就有人出聲置疑:
“新規矩不是經過老夫人同意,才推行的嗎?怎麼又恢複原樣?”
“我覺得新規挺好的,這段時間,府裏頭沒出過差錯,大家做事也比以前更盡心……”
“是啊,以前府裏的規矩,都是管事們說了算,活兒也都是管事在安排,總有一些人偷奸耍滑,拿著錢子賄賂管事,管事就將輕省的活分給他們,又髒又累的話,就全成了咱們的,自從府裏出了新規,便是有些喜歡偷奸耍滑的,往柳嬤嬤那裏一告,柳嬤嬤仔細一查,又罰銀子,又罰板子,也不敢再躲懶了。”
“……”
底下一片議論聲,全是在說虞幼窈做的新規矩有多好,如此一來,豈不是說,她管家不如虞幼窈?
楊淑婉也不是真要廢了府裏頭的新規矩,這蓋了大印的事,哪是她輕易就能改的,她就是想借著這個由頭,將自己的規矩也擺出來,省得府裏全按著虞幼窈的新規矩辦事,哪她這個當家主母都成了什麼了?
哪還有她什麼事?
柳嬤嬤坐著沒說話。
“都給我住嘴,”楊淑婉麵色鐵青,忍不住狠狠拍了桌子:“主子沒讓你們張嘴,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場麵倏然一靜,頓時落針可聞。
楊淑婉冷聲道:“你們這般沒規矩,可見是大小姐心善又仁厚,縱得你們一個個目無尊卑,不將主子放在眼裏,還依著大小姐的規矩來,都成什麼樣了?”
這話一說,便有個婆子不樂意了:“大夫人這是哪裏話?大小姐是心善又仁厚,卻也賞罰分明,管家這些時候,可沒出過差錯,我這老婆子,打爺爺那一輩兒,就是在府裏伺候的家生子,我卻是誰也不服,就服大小姐。”
這話真正是在打楊淑婉的臉子,明擺著說她管家,不如虞幼窈一個半大的孩子,楊淑婉是氣了一口老血,恨不將喊人過來,三十個板子抽了她去。
可又生生忍住了。
這婆子,她卻是認得。
正是守後門的馬婆子,三代的家生老仆,老夫人信任她,才將守後門這緊要又輕省的活計交到她手裏。
馬婆子兩張嘴皮子一磕碰:“新規矩是經過老夫人同意的,府裏頭的公告上也寫得明明白白,上頭還蓋了府裏的大印,連老爺都沒意見,哪是夫人上下嘴皮子一磕碰,便朝令夕改?那府裏頭的威嚴往哪兒擺?大夫人年輕,不經事,可老奴是家生子,對主家忠心耿耿,卻不能由著大夫人,將府裏的威嚴不當一回事兒。”
有人出了頭,下人們膽兒也是壯了,七嘴八舌地附合。
“就是,規矩都能輕易改了,還有什麼威嚴可說……”
“大夫人也太草率了……”
“再不濟,也要同管事們商量一個章程,在後稟了老夫人,由老夫人定奪,哪裏大夫人一句話的事?”
“當初,大小姐立了新規,也是先做了章程,再經管事們同意之後,請示了老夫人之後,做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