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到了四月裏。
虞老夫人抄寫完一篇佛經,就讓青袖扶出了佛堂。
柳嬤嬤挑起簾子,樂嗬嗬地走進來:“老夫人,朝廷張榜了,定了四月十日在保和殿進行殿試前的複試,四月二十六日,在保和殿應殿試,外頭鬧得沸沸揚揚,都在討論這事呢。”
虞老夫人聞言也是笑了:“可算是定下來了,這懸著的心也有了落處。”
柳嬤嬤笑:“可不是嗎?這三年一次的科考,連我們這些宅裏頭的都是緊張又磨人,更何況是那些參加考試的學子們。”
虞老夫人一邊撚著佛珠一邊道:“殿前複試,可不能馬虎了去,後頭殿試完了,考生們的排名也要參考複試成績,派個懂規矩的嬤嬤,去族裏安排的宅院那邊,給參加複試的弟子們講一講宮裏頭的規矩,宮裏頭規矩大,講究也大,每年都有考生因為禮數出了錯漏,而被取消了應考資格,咱們家可不行犯這樣的錯。”
柳嬤嬤應下了,聽著老夫人又交代了一些事。
窕玉院,青梧樹上的綠葉濃蔭成蔽,高擎著翡翠碧雲一般的巨大綠傘,將大半個窕玉院都蔭萌籠罩,蓮湖上荷葉青碧,整個窕玉院美成了畫。
虞幼窈照著表哥寫的字帖,一絲不苟地練字,便聽到夏桃過來稟報:“小姐,柳嬤嬤過來了。”
虞幼窈趕忙擱下筆,整了下衣裳出了書房,去了花廳。
見了虞幼窈,柳嬤嬤笑眯眯道:“四月十日,族裏頭幾個會試中榜的子弟,就要參加殿前複試,老夫人重視得很,讓老奴過來向大小姐討要些調養身子的藥茶、茶香,並一些藥膳方子給送過去,也能從旁使些力,便也是盡人事聽天命。”
虞幼窈笑了:“我屋裏做了許多,嬤嬤便拿了去。”
說完了,就轉頭吩咐春曉。
春曉進偏房,不大一會,就提拎著早已經包裝齊整的藥茶,藥香出來。
柳嬤嬤見了,笑容又深了些,便聽到大小姐說:“藥茶、藥香沒什麼忌諱,隨便吃用便是,藥膳裏頭的講究大一些,從我院子裏挑一個會藥膳的婆子一並送過去照料,也更妥當。”
柳嬤嬤笑著接過了東西:“還是大小姐想得周全。”
回了安壽堂,柳嬤嬤便尋了老夫人:“老奴話一提,大小姐就讓春曉拿了東西,老奴這一口茶剛喝進嘴裏,東西就已經提拎出來了,可見大小姐早就想到了這一出,一早就準備齊活了,隻等著老奴上那兒拿呢。”
虞老夫人聽了也是高興:“窈窈是個玲瓏心肝,事事都能想著旁人,自己長了本事,也能顧著家裏的人事,哪家也挑不出這樣的人兒。”
送走了柳嬤嬤,虞幼窈也沒打算再繼續練字,想著保元丹還沒有消息,虞幼窈難免有些急了,就去青蕖院柳尋了孫伯。
這會孫伯倒是不關門了,整日裏呆在藥房裏,連門也不出了,跟瘋魔了似的,胡子拉撒,身上也邋裏邋遢,透了一股濃重的藥草味,與酸臭味。
“怎麼還是不行?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