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不是虛的。
行書勁骨,不拘於形,簪花陰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有了喜歡顯擺表哥的表妹,也就有了顯擺表妹的表哥,周令懷讓丫鬟掛了這幅,可不是為了顯擺表妹麼?
虞兼葭瞧著虞幼窈,借著周令懷出盡了風頭,微抿了唇兒,抬眸瞧了虞幼窈寫的行書,倏然就想到,周令懷初入府那日送與她的字帖。
虞幼窈學了一陣行書,這字兒卻是像極了周令懷。
茶水點心瓜果零嘴就絡繹不絕的送上來。
幾個吃吃喝喝,聊得也開心,唐雲夢不甘寂寞,眼珠子四處地逛,就瞧見不遠處,虞三小姐跟前的兩個丫鬟在小聲說話。
她裝作不經意,上前走了幾步,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就側著耳朵——
“今兒是大小姐生辰,三小姐吩咐了,便端幾樣精致些的點心去含露院,讓四小姐也沾一沾大小姐的喜氣,四小姐被拘在院子裏學規矩,也是不容易。”
聽了這話,唐雲夢眼珠子又是一轉,仔細思量了一下,這才想起,虞府大房還有一位庶出的四小姐。
可今兒虞幼窈十歲生辰,連二房庶出的五小姐、六小姐都請來了,卻是獨獨沒請這位四小姐,想來這其中有什麼內情。
唐雲夢捏緊了帕子,瞧了不遠處一身黃綠的虞大小姐,冷哼一聲。
淡綠衝淡了黃的張揚,淡黃又中和了淡綠的清淡,兩種顏色混一起,瞧著是文雅又貴氣,外頭罩了鮫紗衫,薄如蟬翼,還繡了纏枝紋樣,這一身派頭,還是之前偶然見到威寧侯五小姐陸明瑤穿戴過。
又瞧了坐在虞大小姐身邊的唐雲曦。
往常跟在她屁股後頭,夾著尾巴的人,這會兒坐在一幹光鮮的嫡女身旁,倒是挺直了腰杆子,臉色又陰了陰。
這會兒,大家正在商量著要玩什麼。
“就玩詩令吧!”虞兼葭提議,大戶人家的姐兒們聚一起,尤其是書香門第,大多都是玩各種花令,也好顯露些才氣,因此大家也都是讚同的。
唐雲夢不甘寂寞,堆著笑容,也不管大家正聊著熱絡:“虞大小姐,聽聞你家中還有一位四妹妹,今兒你生辰,怎的不見她過來?”
此言一出,場中靜了又靜。
在場的幾位小姐,說不好奇那也是假的。
但今兒是虞幼窈生辰,她們也是奔著結交虞幼窈來的,旁的人就無關緊要,自然也不會出聲詢問,讓虞幼窈不痛快,自討了沒趣。
虞兼葭輕抿了一下唇角,端起茶來喝。
虞霜白要說話,虞幼窈握住了她的手,瞧也沒瞧唐雲夢一眼,就笑道:“可不行玩詩令,我詩詞學得不行,沒得一會掃了大家的興,我們人多也熱鬧,就玩擊鼓傳花,輸了的人,表演才藝,這個也更熱鬧些,今兒沒長輩陪同一旁,咱們是怎樣高興怎樣來。”
這一提議,就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熱烈反晌。
擊鼓傳花的花樣可比詩令多,自然也比詩令玩著更有趣,但往常去別家,各家姐兒都端持著,也不大玩這些不太莊重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