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霜白笑抽了,連忙背過身去捂著嘴悶笑,可肩膀卻是一抖一抖的,可見是笑瘋了。
連宋婉慧看得是好一陣無語,轉頭去瞧虞霜白:“你大姐姐,怎就是個臭簍子,還帶悔棋,耍賴……”
虞霜白強忍著笑:“讓周表哥慣得唄,她跟周表哥下棋,周表哥總是讓著她,她想悔棋,周表哥就讓她悔,她想贏,周表哥就絞盡腦汁地做局讓她贏。”
宋婉慧越發無語了。
虞霜白繼續說:“她自己是個臭棋簍子不說,還是個棋癡,學了兩天棋藝,便覺得自己棋藝高超,見個人就要拉一塊兒下棋,我大哥哥,二哥哥都被她……”
想到有一天,大哥哥難得沒上學堂,就去大房給祖母請安,讓大姐姐拉著一道下棋,大哥哥也存了想指點的心思,哪曉得!
“那天我大哥哥回來二房,一臉精神恍惚,瞧著是被禍害的不輕,還有我二哥哥也是,現在都不願跟她下棋……”
宋婉慧忍不住捂著嘴笑:“你周表哥也忒縱容她了,你看看思寧都被氣得臉紅了,”又瞧了一眼,正在抓腮撓耳的虞幼窈:“也隻有你周表哥受得了她這樣。”
虞霜白抿著嘴:“可不是嗎?府裏沒人跟我大姐姐一道下棋,可把她委屈得,就找周表哥說,你猜怎麼著?”
宋婉慧好奇地追問:“總不能勉強旁人陪著你大姐姐一道下棋吧!“”
虞霜白翻了一個白眼兒:“你可小看了周表哥,他是把窕玉院的丫鬟喊過去,教她們下棋……”
宋婉慧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無語道:“這可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香榧木棋盤上,黑白棋子星羅密布,周令懷指尖夾了一顆白子,色澤晶瑩,襯得他指白而清潤,修長而似玉。
指尖摩挲,也就想到虞幼窈送給他的那套雲子。
便是手上最上等的玉子,也不如雲子質密堅重,天質渾厚,著盤聲磬,連手感也是過於柔膩,不如雲子細潤。
真正是差之遠矣。
如此一來,便連十分的棋興,也去了三分。
從前,他也不是沒用過雲子,覺得雲子難得,與玉子各有千秋,倒沒甚高低之分,也不會因為雲子、玉子之分,影響了下棋的興致。
可見,這棋子也是因人而異,便也是小姑娘送給她的東西,比旁的東西更合心意,用起來也更順手。
倒是讓虞幼窈慣出了性子。
想到了虞幼窈,周令懷難免想到了,長興侯府的花會。
“阿彌陀佛,”邊然響起的聲音含了一絲清潤,顯得溫雅:“你的心亂了。”
周令懷嗤笑一聲:“你一個出家人,還管人家心亂是不亂,怕是身在佛門,心係紅塵,擱我麵前裝什麼裝,混似誰不知道誰似的。”
灰衣小僧雙拳合十,麵色波瀾不驚:“還請施主莫要妄言,小僧已經出家多年,法號慧濟,前塵往事便如這三千煩惱絲,自在清淨。”
他眉目疏淡,盤坐在蒲團上,闔目撚著手裏的念珠,如周令懷一般年歲,雖一身灰仆仆的僧衣,也掩不住他如圭如璧,湛然高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