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還執意要走,那就成了她胡攪蠻纏,不知好歹,便是沒錯,也讓長興侯府算計出了三分錯了。
可若真去了花廳,讓曹七小姐不痛不癢地認了錯,這事兒便讓長興侯府蒙混過去了。
姚氏冷笑一聲:“我家大姐兒,打小就是在老夫人跟前教養長大,是老夫人的心頭肉,今兒這事,我卻是做不得這主,定要先稟了老夫人才是,沒得讓老夫人埋怨我不曉得輕重,我卻是擔不起的。”
若不是虞幼窈自己腦袋好使,拿了家中的老夫人作伐,攀扯出了先帝、今上,還有宮裏的太皇娘娘,讓長興侯府不敢再糾纏著“教養”這話兒,借題發揮,虞幼窈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去。
虞幼窈毀了名聲是小,可虞府也是京裏有頭有人的人家,叫人這樣白白欺負了,鬧了一個沒臉,豈不惹人笑話了?
真正是騎虎難下背了。
提及了虞老夫人,那嬤嬤下垂眼睛止不住一縮,忙聲道:“哪兒用得驚動了老夫人去,虞二夫人可把心放肚裏去,長興侯府今兒一定給虞大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貴府的大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隻差沒明著說,姚氏越俎代庖,一個做嬸娘的,竟然越過了繼母,去替侄女兒做決定,可真正是沒道理了。
想到楊淑婉那上不得台麵的嘴臉,姚氏氣得眼睛發黑。
看出了姚氏的為難,虞幼窈聲音溫軟:“便去瞧瞧也使得。”
眼下長興侯府是鬧了個沒臉,長興侯夫人以大欺小,曹七小姐落了個沒得“教養”的名聲不說,還被她扣了“惡毒”的名聲。
長興侯夫人曉得了厲害,哪兒能輕易讓她們走了?
不管怎麼著,也要設法先將這事圓過去,全了長興侯府的顏麵,堵了虞府嘴巴,以免虞府將事兒往大了鬧去,免不得要攀扯上先帝、今上,以及太皇娘娘。
一個不小心,大不敬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便是有長興侯在幽州打了勝仗,也免不得吃一通掛落。
可長興侯夫人算盤打得精,她卻不願捏了鼻子認。
虞幼窈輕翹了唇兒,轉頭瞧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許嬤嬤與春曉兩人,眼中掠過隱秘地冷意。
姚氏沒法了,沉著臉與虞幼窈一起,叫長興侯府的一幹奴婢們,浩浩蕩蕩地簇擁著去了花廳。
長興侯夫人精神一振,連忙起身相迎:“虞二夫人快過來坐,就等你了。”
隻差沒明著說姚氏臉麵大。
姚氏沉著臉沒搭腔,長興侯夫人麵上尷尬了一瞬,又伸手握了虞幼窈的手:“我往常去別家走動,總不少得要聽到有人提及虞老夫人才德過人,是命婦之典範,也隻有虞老夫人這樣的賢能之人,才能教養出似虞大小姐這樣性情出眾的小姐。”
卻是放下了身段,有心示好,涉及家中長輩,不管是姚氏還是虞幼窈,也不好再甩臉了。
虞幼窈垂下頭,低聲道:“夫人謬讚了,窈窈喪婦長女,卻是愧不敢當,也是仗了祖母才德,才大了膽兒到外頭走動,便是如此,也是謹微慎行,唯恐行差錯步,叫人詬病了去,連累家中祖母的名聲,叫祖母蒙了羞,辱及了家中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