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婉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哀哀淒淒地喚:“老爺……”
從前見了楊淑婉這副作派,他少不得,覺得楊淑婉受了委屈,心裏少不得要心疼一番,少不得也要維護一些。
可今兒,楊淑婉將這作派,作到他的頭上,虞宗正隻覺得心煩:“打明兒起,你就到母親屋裏立規矩,管家的鑰匙,也交到窈窈手裏,讓窈窈管家,三姐兒,四姐兒,都叫你教壞了性子,思哥兒你大體也教不好了,便讓思哥兒搬了院子。”
“老爺,這怎麼能行,”楊淑婉驚呼一聲,連聲音也變得淒厲:“思哥兒也才六歲多點,哪能這麼早就搬了院子……”
虞宗正打斷了她的話:“思哥兒是六月的生辰,也就兩個月就滿了七歲,我意已以決,你不必再多說了。”
楊淑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爺……”
虞宗正不理她,轉頭瞧了虞幼窈:“趕明兒,你將前院鬆濤院收拾出來,幫著打點一些,讓你四弟盡快搬進去。”
虞善思是家中唯一的嫡子,父親待他十分看重,虞幼窈不大想摻合虞善思的事。
可父親開了這口,虞幼窈也不好不應這荏兒,隻好點頭:“好的,父親,隻不過前院許多事情,我從前沒有做過,便也擔心辦不利索,四弟搬院子也是大事,便讓趙大幫著我一起,也更妥當一些。”
虞宗正重視嫡子,見大女兒這般慎重,哪有不應的:“便依你的意思,”這般說著,也越發覺得大女兒聰明大氣不說,也是個妥當的人,便是有不懂的地方,也不會瞎折騰了去,也是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叫人一道幫了去:“往後家裏的事,你便多費些心。”
虞幼窈笑著點頭。
楊淑婉瞧著他們父女倆你來我往,便將打自己肚裏出來的兒子,安排清楚了,更是氣也不打一處來。
思哥兒搬到了前院,離了她的身邊,往後有個什麼事兒,她也是鞭長莫及,虞幼窈焉壞了心腸,如今管著家裏,還有思哥兒什麼好?
思哥兒搬進了前院,往後虞宗正看兒子,就不會再來主院,如此一來,虞宗正來主院的日子也會變少。
楊淑婉心中不甘:“老爺……”
虞幼窈也不耐聽她多說,便站起來,笑道:“祖母,父親,母親,若沒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表哥等著我一道用午膳。”
虞老夫人又是好一通心疼:“我都差點忘了,窈窈折騰了這麼大半天兒,竟是連午膳也沒用,可是餓壞了,快回去,快回去……”
虞宗正也道:“回去吧,別讓你表哥久等了。”
虞幼窈對長輩曲身行禮,便退安了,走到門口,她突然想到平王進京的事,猶豫著,要不要將她今兒在街上驚鴻一瞥看到的一幕告訴祖母。
可想到表哥讓她隻當沒瞧見,便又作罷了。
藩王未經宣詔入京,罪同謀逆,牽涉甚大,一著不慎就要惹火上身,決非她一個半大的孩子該摻合的。
回了窕玉院,小廚房裏已經準備了簡單適口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