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真紅大袖衫,深青色霞帔,霞帔上施蹙金繡雲霞翟紋,褙子上施金繡雲翟紋,質料用紵絲、綾、羅、紗等。(參考明代中期,命婦禮服,簡稱鳳冠霞帔)
虞老夫人輕撫著富麗堂皇的大妝,喃聲道:“算一算,我也有好些年頭沒有進宮了,也該到外頭活動活動身骨,名利這大妝也要蒙了灰。”
柳嬤嬤壓著頭不敢多說一句。
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
虞老夫人盯著鳳冠霞帔,眼中倏然流露出狠戾。
這時,白芍掀簾進了屋:“老夫人,太後娘娘召了長興侯夫人,曹七小姐進宮。”
虞老夫人一愣,長興侯府舉辦花會,宮裏的貴人們少不得也要關注一些,卻是沒想到,這消息這麼快就傳進了太後娘娘耳裏。
她輕蹙了眉。
白芍繼續道:“太後娘娘沒見長興侯夫人和曹七小姐,讓她們坐在外殿抄寫《烈女傳》,《女戒》、《女論語》,《女訓》,曹七小姐沒有寫好,太後娘娘大怒,當場就罰她抄一百遍《李氏女戒》。”
虞老夫人撚著佛珠,在花會上,窈窈就是拿了女子的教條閨範作伐,這才沒叫人欺辱了去。
白芍繼續說:“太後娘娘又說,長興侯夫人貴為命婦,相夫教子乃本份,德行乃必備,品端而善行善德,方成婦人之典範,否則便是德不配位,讓沈姑姑給長興侯夫人講了命婦守則。”
“莊嬪得了消息,去了壽延宮向太後娘娘求情,太後娘娘沒見莊嬪,還讓莊嬪在自己宮裏好好呆著,多學一學規矩,說長興侯在幽州為朝廷效力,身為妻女,理應體恤夫、父之勞苦,多學一學規矩、教養,以安整家宅,以免長興侯後顧之憂。”
虞老夫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變相禁了莊嬪的足。
隻是!
哪家在宮裏都安插了眼線,但這消息也不是輕易就送出來的,可想而知,定是太後娘娘授意。
這會兒,隻怕已經傳遍了京兆。
太後娘娘罰了曹七小姐抄寫《李氏女戒》,又讓人教導長興侯夫人命婦守則,學規矩,可見也是覺得,長興侯夫人和曹七小姐教養不好,要重新學。
可真正是丟盡了臉麵,貽笑大方了去。
窕玉院裏,虞幼窈也得了這消息,若有所思:“太後娘娘拿了長興侯府德行說事,長興侯大約也沒臉再向朝廷請功,這場花會,辦得好,長興侯府麵上有光,威名更甚從前,請功也是順理成章,可花會辦砸了,也是砸了長興侯府的聲威。”
在花會上,她與曹七小姐口角之爭,爭的是自己教養名聲。
與長興侯夫人據理力爭,爭的卻是虞府的威嚴、臉麵。
許嬤嬤笑容一深:“姐兒也是悶聲幹大仗的人,經此一事,長興侯府也是徹底消停下來了,朝廷也能安穩一些,但是,”她話鋒輕輕一轉,略微一沉的語氣,叫人聽得心中也跟著一沉:“你如今在京裏頭出了風頭,惹盡了人眼,京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盡盯著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包括宮裏的貴人,往後更要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