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覺得孫女兒風頭太盛,惹盡了人眼。
窈窈聰明可人,便是再出挑也不為過,橫豎她這個老東西還能頂些用,早年積攢的名頭,還能唬一唬人,不管如何也能護著孫女兒一些,倘若哪天她護不住了,那就是家門大禍,便也沒什麼所謂。
她希望孫女兒有個好名聲,將來也能有個好前程。
便是嫁了人,也能護住自己,在夫家立身立命。
虞幼窈抿著嘴兒輕笑:“太後娘娘賞賜的物兒,自是不能蒙了塵垢。”
這宮絛,賞賜卻有些過了,但目前看來,對她有顯而易見的好處,至於旁的事,與她一個半大的孩子有什麼幹係?
便是有些幹係,不是還有表哥嗎?
虞老夫人輕撫了孫女兒的發頂:“太後娘娘賞的另一件物兒是什麼?”
虞幼窈接過春曉手裏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頭擺了一支藍田白玉毫筆,她拿起玉筆仔細地瞧,便笑了:“是五羊五紫,正合適我用。”
可見這筆,也是精心挑了的。
虞老夫人似乎並不意外:“便用這支筆,抄兩本佛經送進宮裏去,也是謝了太後娘娘賞賜之恩。”
沈姑姑也是特意提點了這話。
虞幼窈點頭,將玉筆收好,又拿給了春曉。
虞老夫人將孫女兒摟進了懷裏:“我的窈窈兒,如今也是出息了,為自己掙了前程,往後可要一直好好的。”
一邊說著,她眼眶便有些濕潤了。
她原是準備今兒上午進宮,卻沒想到,太後娘娘厚愛窈窈,使人又送了體麵,又了送好,這下她這把老骨頭也沒了用武之地。
虞府是保皇黨,與太後娘娘幹係甚深。
窈窈鬧騰了長興侯府的花會,是遞了一把刀給了太後娘娘,讓太後娘娘借機打壓了陸皇貴妃一係的氣焰。
朝堂相爭,連她們這些內宅的婦人、孩子,都逃脫不開。
雷霆雨露皆是君賜。
“祖母,我已經長大啦,可以保護自己,你不要總將我當作小孩兒,總覺得我受了委屈,其實,昨兒在花會上,我是故意將事兒往大了鬧,這樣一來,以後便沒有人再拿“喪婦長女”這話來攻訐我了。”
虞幼窈依偎在祖母懷裏,聞著祖母身上常年禮佛,帶了的檀香味。
這香是她做的,帶了一絲藥香,透著一絲淡淡的清苦,也有安神益血的效果,倒不像一般的香,有一股熏人的味道。
祖母擔心她,她是知道的。
虞老夫人一邊笑,一邊抹淚:“好、好、好,我的窈窈兒,是真長大了。”
虞幼窈用力抽了鼻子,就瞧了祖母手裏的沉香珠,果然看到流蘇結下墜了兩顆木犀香珠,正是她不久前讓柳兒送過來的。
虞老夫人順了她的眼兒一瞧,就笑了:“你做得木犀香珠,真香哩,你咋就這麼能呢,外頭都說你不愧是我教養得,我小的時候,可沒你這麼能。”
她小的時候,也跟窈窈一個樣兒,養得嬌氣得很,這也不會,那也不行,她娘也是拿她沒得辦法,隻能讓她多讀幾本書,多教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