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夫人見了鬆濤院的物品單子,也皺了眉頭。
可礙於虞善思是大房唯一的嫡子,便也沒多說什麼。
四少爺是大夫人唯一的嫡子,搬院子之麼大的事,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不關心?時刻都派人盯著呢。
所以,李嬤嬤對這事知道得最清楚。
大小姐做事也周全得很,但凡裏頭的整改、歸置、家什、擺件等等,都會擬了單子,專門使人送一份到主院裏頭。
每一回,夫人總是百般挑剔。
若非大老爺滿意,夫人隻怕早就尋機鬧騰起來了。
楊淑婉氣得不輕:“老爺是叫虞幼窈那個禍害東西糊住了心眼子,滿心滿意地認為虞幼窈是個好得,便連自個的嫡子,也由著虞幼窈一個半大的孩子去折騰,也不想一想,思哥兒和虞幼窈可不是打一個肚皮裏出來的,與思哥兒能有什麼姐弟情份,對思哥兒能有什麼好?”
李嬤嬤也覺得,大小姐手段也太厲害了。
大老爺從前是半點也瞧不上這個大女兒,等閑不是斥責,就是教訓。
可這才過了多久?
大小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讓大老爺對她徹底改觀了不說,還十分看重,將從前對三小姐的欣賞,也全轉到了大小姐身上了。
楊淑婉越說越氣:“我看虞幼窈是禍害我和葭葭還不夠,連思哥兒也不肯放過,小小年歲,心腸竟也如此歹毒……”
這麼一說,便是新仇舊怨一齊湧上了心頭。
她與老爺,原也是恩愛夫妻。
可叫虞幼窈攪合了幾回,老爺對她愛重不在,滿心皆是對她不滿,還嫌棄她是庶女,上不得台麵,如今連家也不讓她管,思哥兒的教養,也不許她插手了。
長興侯府的花會後,大老爺已經有一段時候,沒歇到她的屋裏,倒是把清秋院那個小騷蹄子,伺候得紅光滿麵。
還有葭葭!
那麼乖巧懂事的一個人兒,一向最得老爺的歡心!
可讓虞幼窈在花會上鬧騰了一回,便也讓老爺說了“失望”這樣的話,成了一個“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不曉得輕重”的人兒。
想到這一切,都是從虞幼窈大病了一場之後開始的,一股子涼氣倏地從腳底。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虞幼窈中了邪,是專程來害她們的。
不管楊淑婉心裏有多麼惱怒。
到了第二天,她天還沒亮就起身,熱火朝天地張鑼搬院子的事兒。
家什、用具都是安置好的,象征性地搬幾件是個意思,吃穿用度這些細軟,卻是不能馬虎了去。
府裏折騰得人仰馬翻。
虞幼窈也不受影響,照常上了家學。
虞兼葭崴了腳,又叫父親變相禁了足,好些時候沒來上家學了。
家學裏,隻有虞幼窈、虞霜白、虞蓮玉、虞芳菲四個,除了《四書五經》,葉女先生每日還會花些時間,重新講一講女子的教條閨範。
下了家學,葉女先生如往常一般,留了虞幼窈考校功課,之後說:“打明兒開始,你每隔三日上一趟家學。”
虞幼窈愣了:“先生?”
葉女先生解釋道:“你進度太快了,目前我能教你的東西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