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善思溺水,窈窈竭盡全力地救治虞善思。
可楊氏這個做母親的,非但沒有半分感激,還口口聲聲地罵窈窈是個禍害東西,汙蔑是窈窈害了虞善思,卻是恨窈窈入骨。
若非窈窈長了心智,在府裏做了安排,掌控了局麵,老大今兒這潑天的怒火,就全衝了窈窈去。
她年歲大了,身子雖然好了些,怕也撐不了幾年,將來窈窈就算出嫁了,也要仰仗娘家,才能在夫家徹底立住。
倘若遭了父親的厭棄,窈窈便沒了後路,將來的日子哪兒能好過?
既然楊氏,如此不堪為人母。
有些事也該做個了斷。
楊氏這般不堪,讓老大徹底看清了她,厭棄了她,將來府裏也能少了許多事端,省得她一天天地上竄下跳地不消停。
楊淑婉身體一軟:“老夫人,我沒有……”
虞老夫人冷冷地盯著她:“謝氏懷了窈窈後,便一心一意呆在家裏頭養胎,兩耳不聞窗外事,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這下賤東西,將印了口脂的香帕,故意留在老大身上,這才叫謝氏發現了端倪,順理成章地發現了你們之間的苟且之事……”
謝氏是個眼裏不揉沙的人,這才與老爺發生了爭執……
虞宗正凶狠地目光將楊淑婉盯住,透了駭人的凶光:“楊氏,你、你……”
“不是,不是我,”楊淑婉猛然倒退了一步,一邊搖頭,一邊嗚咽地哭:“老、老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知道,您一向都瞧不上我是庶女出身,可您也不能冤枉了媳婦,”她下意識瞧向了虞宗正,啼哭道:“老爺,謝姐姐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你快幫我向老夫人解釋啊,我……”
倘若是從前,虞宗正肯定是要吃她這一套,不惜忤逆了老夫人,也是要維護她的。
可現今!
虞宗正踉蹌退後了一步,伸手扶了一下額,腦裏頭全是謝氏躺在血泊裏的畫麵,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似的。
虞老夫人盯著楊淑婉:“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時,柳嬤嬤抱了盒子過來了。
“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哼!”虞老夫人接過柳嬤嬤手裏的盒子,連看也不看一眼,連同盒子一道,砸到了楊淑氏的腳邊上。
楊淑婉嚇了一大跳,驚退了數步,眼睛都不受控看向了地麵。
巴掌大的盒子也是不經砸,這麼用力砸了一下,盒子也砸開了,一條雪青色的絹帕,打盒子裏掉出來。
虞宗正愣了一下,這條帕子他是認得的,當初他錯將楊淑婉當成了楊府裏的丫頭,拉扯上了榻人,胡天胡地折騰了一晚。
第二日醒來,楊淑婉坐在床榻上,用錦被裹著自己的光裸的身子,卻遮擋不住雪白顫抖的圓肩。
她就是拿了這條帕子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他傾訴衷腸,愛慕。
雪青色的帕子,不如從前鮮亮,絹麵有些泛黃,上麵繡了一條柳枝,與一句詩:“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詩句的旁邊,印了一個褐紅色的印,仔細一瞧,卻是唇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