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要送畫了?
周令懷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長安撇了一下嘴:“如果不是送給表小姐,您至於這麼,廢寢忘食嗎?從前可不見您對作畫這麼上心!”
雖然少爺以前也經常作畫,可自打進了虞府之後,這個“經常”,就變成了隔三岔五了。
周令懷輕翹了嘴角。
長安瞧了一眼少爺畫了什麼:“這是要送給表小姐的端午節禮物?您不是已經準備了禮物,怎麼還要送畫?”
周令懷淡聲道:“雙倍的禮物,雙倍的快樂了解下?”
長安好一陣無語:“可是少爺,現在亥時已過兩刻鍾,您是不是該歇下了?”
周令懷頭也不抬:“你先下去。”
宣紙上已經隱有了護城河的輪廓,後日就是端午節,多花些時侯趕一趕,應當能在端午節那日畫好。
長安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少爺,您不是又要熬一宿吧,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今兒下雨,濕氣重,您犯了腿疾,需要好好休息,您可是答應過表小姐,每晚最遲亥時中(22點)一定要歇下的。”
聽他提了虞幼窈,周令懷終於肯正視他了,抬眸:“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告到表妹跟前兒了?”
長安理直氣壯:“表小姐讓我盯著您。”
周令懷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了:“你什麼時候對她言聽計從了,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長安眼珠子轉了轉:“這不是跟少爺您學得嗎?您不也對表小姐言聽計從,您是我的主子,我當然以您馬首是瞻。”
周令懷心氣兒不順:“你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對她言聽計從了。”
什麼時候都是言聽計從,長安撇撇嘴。
也不待他回答,周令懷自己就不想再說了:“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長安站著沒動。
周令懷算是被他打敗了,不,是敗給了小表妹虞幼窈:“最晚亥時末(23點)準時歇身。”
長安得了話,連忙道:“小廚房裏還溫著藥膳,我給少爺端一碗過來,您用了之後再畫吧,”見少爺臉色越來越陰沉,他連忙補了一句:“方才表小姐命人送過來的,活血袪濕,說少爺犯了腿症,吃食應滋補一些。”
周令懷表情一鬆:“端上來吧!”
長安如蒙大赦,腳底抹了油似的逃出了書房,虧得他機靈,抬了表小姐出來,不然——
吾命休矣!
周令懷擱下了筆,便想到今兒上午,小姑娘提及端午節賽龍舟時,臉上既向往又渴望的神情,不由抿了唇。
第二日,虞幼窈卯時就起身了,簡單梳洗了一番,就去了小廚房。
窕玉院裏的小廚房,每日都要做藥膳,虞幼窈就安置了一間小藥房,裏頭放了不少平常需要用的藥材。
虞幼窈挑了茯苓、白扁豆、蓮子肉、薏米、懷山藥、芡實、人參、黨參等,清冼幹淨,碾碎成粉,加入江米麵,白米麵,白糖等,用加了靈露的水和麵,捶揉緊實之後,做成了小塊的八珍糕,放到鍋裏蒸。
八珍糕說來簡單,但製作卻一點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