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主院的事她沒管過。
一是因為身體不好,沒有精力管,二也是楊氏不服管,三也是因為大兒子信任楊氏,她也不想自討了沒趣。
可大房叫楊氏折騰得烏煙瘴氣。
四姐兒被養大了心,一味掐尖要強,想要壓嫡女一頭。
思哥兒被養壞了心性,眼瞅著都要七歲了,連道理也沒學全了。
就連三姐兒也是養多了心思,壞了身體,病弱至此。
她也該好好管一管了。
柳嬤嬤低聲應下了。
虞老夫人用了一些茶,淡淡的藥苦,進了喉,心中的憋悶也緩和了一些:“明兒端午節,家裏都安排得如何?”
柳嬤嬤笑了:“大小姐管著家裏,哪能有什麼差錯?一早就準備妥妥地,保管不叫您操了心去。”
虞老夫人有些欣慰,又有些難受:“也對,昨兒家裏鬧騰成了那樣,連我也覺得棘手了,可窈窈卻半點也不驚慌,都能一一處理妥當了,不讓我操心,如此還有什麼事,是她處理不了的?”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歎息:“半大的孩子,真是苦了她去。”
柳嬤嬤深以為然,半大的孩子,卻頂了虞府半邊天,如今家裏事事都離不了她,京裏哪家小姐像她這樣辛苦的。
莫說老夫人了,就是她瞧了也是心疼得很,恨不得將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包攬了,讓大小姐身上的擔子也能輕些。
虞老夫人心疼孫女兒:“楊氏關進了靜心居,我年歲大了,身體也不中用,端午節家裏也要靠她在府裏周全,窈窈打小就喜歡熱鬧,愛玩兒,難得的端午盛會,她一個半大的孩子,竟連府也出不得。”
柳嬤嬤就勸道:“所以啊,您老也該仔細養著身子,您身子好了,帶著大小姐,哪兒去不得呢。”
虞老夫人擺擺手,卻到底將這話聽進去了,又用了一小碗粥。
不一會兒青袖過來稟報,姚氏過來了。
虞老夫人點頭,她對這個二媳婦一向很滿意,昨兒大房鬧騰得這樣大,也沒往上湊,卻在今兒大房事畢上門,也是識情懂趣。
因為惦記著虞善思的事,虞宗正申時(16點)就下了衙門。
一進府,他就聽說虞善思不光鬧騰了一上午,還打砸了不少東西,連長姐也罵,頓時氣也不打一處來,怒氣衝衝地去了鬆濤院。
夏桃得了消息,就過來稟報:“四少爺向大老爺告狀,說是您害他溺水,還說您心腸惡毒,不給飯吃……大老爺聽得勃然大怒,指著四少爺的鼻子,罵四少爺直呼長姐名諱,毫無長幼尊卑,不敬嫡姐,是沒得規矩教養,當場就讓趙大請了家法,脫了四少爺的衣裳,狠抽了四少爺一頓屁股。”
對此虞幼窈並不意外。
父親對虞善思寄予厚望,雖然惱恨楊氏,教壞了他的獨子,但終其究底,何嚐不是對虞善思恨鐵不成鋼,失望至極?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父親心裏憋足了怒火,在親眼見到虞善思的不成氣之後,徹底爆發出來也很正常。
虞善思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