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藩王與朝臣勾結,此乃大忌。
平王野心昭然若揭。
那麼,平王此次送質子進京,表忠心也隻是一個晃子,他真正的目的,大約是為了與朝臣密謀造反。
造反這種事,不是書信能說得清楚,未免叫人拿到了柄把,就是殺頭大罪。
唯有雙方麵對麵共謀,才能顯露出彼此的誠意。
表哥之前說這朝堂,這天下該亂了。
原來指的是這個意思!
周令懷露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藩王進京,皇上表現皇恩浩蕩,亦為震懾藩王,會大肆延賞功臣良將。”
到了中午,虞宗慎、虞宗正兩人終於下了朝,回到家裏,就直奔了安壽堂。
虞老夫人斜倚在榻上,聽著大兒子說話:“……平王重傷,皇上將他安置在秋山行宮,派了禦醫為平王治療,為了平王的安危,並派了重兵把守,另賜了平南王別苑,安置世子梁景曄,以後平王世子會長留京兆。”
虞老夫人睜了眼兒,直愣了半晌:“平王都進京了,既重傷至危,世子也長留了京兆,吃了敗仗這事,大約也能揭過了,自古君王都是輕人命,重社稷,南境的戰事,以後少不得仰仗平王,便是一場敗仗,死了些人又如何,隻要平王表露了忠心,便還是可堪重用的賢臣。”
虞宗慎轉著手中油紅的核桃:“平王也算處置了,接下來就該輪到幽州了。”
同樣是打仗,一個吃了敗仗,一個打了勝仗。
既處置了一個,另一個也不能總壓著不提。
藩王私自進京,便是皇上網開了一麵,沒有追其罪責,但心中難免惱怒,少不得要封賞去年打了勝仗的長興侯,震懾諸地藩王。
這是帝王心術。
隻如此一來,威寧侯一脈就真的勢不可擋了。
屋裏頭一時寂靜無言。
藩王進京一事,在京裏頭鬧得沸沸揚揚。
沒兩日,內閣首輔夏言生,以身體年邁為由,卸了戶部尚書一職,並且向皇上舉薦了自己的門生,戶部侍郎虞宗慎。
皇上當庭準了,並令內閣商議延賞功臣一事,由新任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虞宗慎督辦此事。
藩王進京一事,終究還是打破了平衡已久的朝局。
虞幼窈搖了搖頭,將打磨好的清涼珠穿成了手珠。
做好的清涼珠帶有一絲藥香清苦,又隱帶了花香,香氣入竅之後,便宛如雪鬆一片,透了一絲清涼,夏日天氣炎熱,佩戴了此珠,聞一聞便覺得身心舒暢。
虞幼窈取了一串避暑清涼珠放到了寶盒裏裝好,交給了夏桃:“將這一串避暑珠給表哥送去。”
夏桃接了盒子,就去了青蕖院。
這時,柳兒過來稟報:“小姐,三小姐去了老夫人屋裏,聽說是,這陣子抄了不少佛經,想親自給老夫人送去,門房不好阻攔,就開了門。”
她關了嫏還院的院門,是為了讓虞兼葭好好修養身體,也沒有明言著,要禁了虞兼葭的足。
虞兼葭隻有適當的理由,守門的婆子自然不敢攔著。
虞幼窈將另一串清涼珠裝進了盒子裏,站起來:“清涼避暑珠也做好了,祖母苦熱,正好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