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見她情緒不對,蹙了眉:“你表哥一直呆在府裏,怎麼了?”
虞幼窈搖頭,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白著一張臉:“祖母,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窕玉院了。”
說完了,也不待虞老夫人反應,已經搖晃著身子站起來,跌撞了幾下,就精神恍惚地朝外頭走去。
虞老夫人嚇了一跳:“窈窈這是怎麼了?”
柳嬤嬤也是一臉擔憂:“大約是受了驚,老奴聽說,那葉寒淵受了三十杖刑,被打得遍體鱗傷,身上的鮮血,流了長安街一路,那畫麵簡直是……”
虞老夫人也聽瘮了慌,連忙道:“吩咐小廚房趕緊熬一碗安神藥湯,給窈窈送去,可不行嚇病了。”
青袖連忙下去安排。
柳嬤嬤見老夫人擔心,忙聲道:“您也別太擔心了,窕玉院有許嬤嬤在呢,小姐歇一會兒神就緩過來了。”
回窕玉院的路上,虞幼窈精神恍惚,都是春曉扶著她在走,腦子裏不停地回蕩著,之前與表哥的一番對話,還有祖母剛才說的話。
“我聽聞,閑雲先生於幽州城內,擺下了珍籠棋局,卻無一人破解,最後這一局棋,被一個神秘少年破解,那個人不會就是表哥吧!”
“後來這局棋被一名喬了裝的神秘少年破解,而這個神秘少年,正是幽王世子殷懷璽……”
“……”
表、表哥是那位傳說中的幽王世子殷懷璽?
那周令懷又是誰?
不、不對。
應該周令懷才是她表哥,長久以來,表哥竟、竟然頂替了她親表哥的身份,這才住進了虞府?
待到了蓮湖,虞幼窈老遠就看到表哥一身玄黑衣裳,坐在白石橋上,望著一湖碧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虞幼窈肯定,表哥是在等她。
如果表哥是殷懷璽,那麼跟閑雲先生一起進宮的“殷懷璽”又是誰?
她定了定神走過去,勉強喚了一聲:“表哥。”
叫完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忍不住輕咬了唇。
周令懷回頭,見她臉色慘白,單薄的身搖搖欲墜,蹙眉:“身體不舒服?”
虞幼窈揮退了春曉,一步一步走到了表哥身邊,盯著表哥一字一頓的問:“表哥,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突然上京,真的隻是為了投奔親戚嗎?”
小姑娘麵色煞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衝擊。
周令懷正欲回答,就見小姑娘手臂上,露了一截皓玉般手臂,上頭有一大片烏青:“手是怎麼傷的?”
虞幼窈滿腔混亂疑問,被這一聲關切一打岔,頓時就散了,她下意識低頭,抬起了手臂,果然瞧見手臂上烏青了一大塊,隱隱有些脹痛:“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敲登聞鼓,心中不安,就讓車夫快馬加鞭,大約是路上顛得吧!”
周令懷沉了臉:“過來!”
虞幼窈頭皮一麻,哪兒顧得上,心裏頭的千頭萬緒,下意識就走到了表哥麵前:“就是撞了一下,也不怎麼疼,表哥你別……”
“伸手!”周令懷取下了腰間的荷包,裏頭隨身攜帶了傷藥。
虞幼窈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卻乖乖聽話,輕撩起了袖子,將受傷的手臂伸過去,表哥從前都是哄著她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