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覺得不妥,但這會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應下了。
虞幼窈正要回馬車,就見對麵滿香樓裏,走出了一個人來,他身姿修長,藍色的直綴繡了月白色的纏枝蘭草,顯得風姿貴秀,清雋無比。
是宋明昭!
不偏不倚,正是衝著她來的。
虞幼窈也不好裝作沒看見,便曲身行了一禮:“宋世子。”
眼前的小少女,一身石榴裙子,榴花如火似荼,遍開了裙緞,滿目灼豔,比當初在寶寧寺瞧見時,更是鮮妍明亮。
宋明昭拱手作禮,瞧了停在一旁的馬車:“可是馬車壞了?”
虞幼窈頗有些無奈:“原是家中表哥有事遠行,特來相送,不料回府的途中,馬車出了問題不能走了。”
兩家本就是世交,又是姻親,在路上碰著了,沒瞧見是一回事,但人都找過來了,也不能失了禮數。
宋明昭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難處:“前麵香滿樓是鎮國侯府的產業,裏頭留有包廂,小姐不妨去和香滿樓裏坐一坐?”
他今兒約了幾位友人在香滿樓會麵,正是二樓靠窗的位置。
聽著幾位友人,對殷世子領兵去山東平叛一事各持態度,爭吵不休,便也失了幾分談話的興致。
冷不防瞧了一眼窗下,便見了虞府的馬車就停在對麵。
有丫鬟扶著虞大小姐下了馬車。
不知怎麼回事,他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來:“你們先聊,我突然有些事,便先走一步。”
既是鎮國侯府的產業,眼下這情形,過去小坐片刻,倒也無妨。
不過,虞幼窈卻搖了搖頭:“多謝宋世子好意,今兒獨自出門,長輩不在身則,有諸多不便之處,還望諒解。”
這態度,未免有些拘謹過頭?
宋明昭垂下眼睛,偶爾聽三妹妹提了這位虞大小姐,總是眉飛色舞,話裏話外分明是位鮮活明亮的姑娘家。
那日在寶寧寺,小少女輕踮足尖,擲錦許願的畫麵,更是輕盈靈動。
可與他幾次會麵,虞幼窈是顯而易見的淡薄有禮,對他仿佛隻是一個認得的陌生人,絕無半分世交情麵。
偌若他今兒沒有尋過來。
想來這位虞大小姐便是看到他了,也要裝作沒看到。
按道理說,虞宋兩家是世交,又是姻親,偌若他沒有打小就被送進寶寧寺裏讀書,依著兩家交情,少不得是青梅竹馬的情份。
縱是稟著禮數,也不該這般生疏淡薄?
宋明昭也不好強人所難,便轉了話:“倒是我考慮不周,但馬車壞了,也不是一時能修好,回去送信的人,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回,小姐這樣在大街上幹等著,也確實不妥,不如這樣吧,我的馬車就停在附近,小姐不若先坐我的馬車回府?”
虞幼窈不好明著拒絕,麵色還有些猶豫。
宋明昭明白了她的顧慮:“我約了幾位友人在香滿樓會麵,馬車暫時用不上,小姐直管放心用便是。”
話說到這份上,虞幼窈隻好點頭:“便多謝宋世子。”
宋虞兩家是世交,宋明昭此番相助,安排也還算妥當,她若是拒絕了,便顯得有些太不顧情麵,亦有些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