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好姑娘家,就跟一朵幹了水的花兒似的,焉兒嗒嗒地。
虞老夫人瞧得是既心疼又難受。
想來宋明昭昏迷了這些天,宋老夫人隻顧著擔心大孫子,鎮國侯府夫人也是操碎了心,偌大的家裏,裏裏外外都少不得,這個長房嫡女來幫著操持。
虞老夫人連忙把宋婉慧摟進了懷裏:“慧丫頭,可真是苦了你。”
宋婉慧眼眶又是一濕,沙啞聲道:“我已經老大不小了,也該學著窈窈,幫著家裏的長輩分憂。”
鎮國侯府四房人多,光是姐兒就有十來個。
宋婉慧是長房嫡女,一直是府裏最受寵的女兒,打小的時候,祖母就時常將她帶在身邊教養,母親管家做事,也會將她帶在身邊言傳身教。
言傳身教——
嫡女和庶女之間的差別,就是此由體現。
但是!
鎮國侯府上有祖母治家,下有母親理事,一直都十分妥當,她不用像窈窈一樣,小小年歲就要肩負起管家治事的重擔。
她始終是家裏千嬌萬寵的嬌嬌女。
直到大哥哥突然昏迷不醒,一直剛強的祖母,像是斷了脊梁骨似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了。
一向精明能幹的母親,就像被抽了魂兒似的,整日裏以淚洗麵,還要強忍著悲痛想辦法救治大哥哥。
父親每日要顧著朝堂之事,還要操心大哥哥身子,臉上的疲憊與擔憂,掩也掩不住。
大房裏愁雲慘淡。
可幾位嬸娘嘴裏說著安慰的話,眼裏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身為長房嫡女,她隻能站出來幫著管好家裏的事,為長輩分憂。
孫女兒溫婉的眉目間,不知不覺就多了幾分堅毅,宋老夫人心裏頭是既心疼,又欣慰:“好、好,真正是沒白疼你一場。”
宋婉慧吸了吸鼻子,從虞老夫人懷裏出來,吩咐帶來的丫鬟:“快備膳吧,祖母早上就沒吃用東西,這會兒肯定是餓了!”
廚房裏一直備著清淡開胃的膳食,得知九昭軒要求備膳,她連忙就帶著丫鬟過來了。
丫鬟得了令,連忙將飯菜擺到桌子上。
宋婉慧連忙道:“虞祖母一早就過來了,想來早膳也沒用好,不如再用一些?”好像擔心虞老夫人會拒絕似的,她又道:“祖母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用不多,有您陪著一起,興許祖母也能多用一些。”
這飯是一人吃寂寞。
二人吃搶食。
虞老夫人一聽,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就點頭坐了過去:“你看看你,連這孫女兒都比你強,都一大把年紀了,可要顧著自己的身子,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一家大小,今後還得靠你這個老得多撐幾年,不行再造作了。”
宋老夫人原是沒得胃口,可聽了虞老夫人的話後,便也覺得,她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貨,總不能叫孫女兒比了下去。
虞老夫人也說得對,不管明昭怎麼樣,這個家裏她能撐幾時是幾時。
宋老夫人勉強拿起了筷箸,對宋婉慧說:“窈窈來者是客,可不行把人怠慢了。”
宋婉慧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去招呼虞幼窈:“我先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