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1 / 1)

幽王一事,皇帝已經不相信朝臣了,他隻會相信,能給他帶來利益的臣子,而殷懷璽就是那個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人。

此言一出,場中有人老神在大,事不關已,有人幸災樂禍,看熱鬧,也有人聞之而色變,當場就發起抖來。

虞宗慎一指了窗外:“最近京裏頭有關殷懷璽的傳言,想必你們都聽說過了,京裏頭的風向,往往代表天下的風向,殷懷璽勢如中天,有百姓保駕護航,三司會審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屆時皇上順意民意,是仁德大義之舉,你們若是百般阻撓,就是不忠不義,罔顧綱常,失德之人,不配掌權。”

流言就是一把尖刀,可笑的是,這把刀已經架到脖子上了,這些人還猶未察覺,多年來的爭權奪利,已經腐蝕了他們的良知,以及頭腦。

區區賤民又如何能放在眼裏?

殊不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現如今一切都晚了。

底下有人事不關已,也有人麵色巨變。

也終於明白了,今兒夏閣老請他們過來議事,不是真的議事,議的是他們的項上人頭。

夏言生輕瞌了眼目,半晌才道:“該舍棄的,還是早做了斷,把當年北地的人事,都處理幹淨了,幽王要平反,也要快刀斬亂麻,平幹淨了,隻有這事過了,咱們項上人頭,才能保得住,”說到這裏,他微微一歎:“造了的孽的,也自己想辦法,想不出辦法,就自己奉人頭,我會想辦法保住你們九族性命。”

淡淡的一句話隻表達了一個意思,能活的就活,不能活的就死。

不甘去死的人,就死九族。

甘心死的,隻死一人。

但是,這世間哪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去送死呢?

虞宗慎端起茶杯,低頭喝茶:“看看寧遠侯現在的下場,你們真以為,這一切不在殷懷璽的算計之內?你們難道真以為,殷懷璽會傻傻的搞不清仇人是誰,對付的隻有長興侯?”

“當初他才十二歲,就已經能搞得你們一個個大失方寸,想出了迫害皇族這一昏招,如今安穩了幾年,就以為能高枕無憂?”

場中靜得落針可聞!

虞宗慎淡淡道:“你們要想清楚,之前你們借了殷懷璽的刀排除異己,你們是刀俎,但是這把刀,是借來的,殷懷璽才是這把刀的主人,換而言之,在殷懷璽進京的那一天起,他為成俎,你們為人肉,這是不爭的事實。”

場中依然一片死寂——

沒有死到臨頭,這世間又有誰能甘心去死呢?

虞宗慎繼續道:“最好的獵人,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形象,出現在獵人眼裏,從殷懷璽進京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偽裝成獵物的完美獵人,殺與被殺已然定論。”

殷懷璽不光有刀,他還是一個精通圍獵的獵人。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老太爺,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宣您進宮。”

夏言生睜了眼睛:“山東的仗還沒打完,皇上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恩賞殷懷璽,想來三司會審不日也該定論了。”

說完了,他顫巍著蒼老的身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