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表哥多注意身體。”仗是好打,但是戰後的善後事宜,才是重頭戲。
氏族把持山東幾百年,沒有朝廷十萬大軍的震懾,沒了表哥的坐鎮,山東各府的官員未必能應付得了氏族殘餘勢力。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山東積弊太多,表哥需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
山東大捷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虞兼葭也買了不少關於殷世子的話本子,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去了幽州至今還沒有回來的周令懷!
從前蠢笨如豬的虞幼窈,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變了一個人?
仔細想來,還是周令懷進府之後。
周令懷教虞幼窈課業,虞幼窈一改往日不學無術,在家學裏斬露頭角,得了葉女先生的讚賞。
周令懷教虞幼窈書法,虞幼窈一改往日狗爬了的字,練起了男兒才練的行書,得了父親的青眼。
周令懷教虞幼窈學琴,虞幼窈一改往日不擅才藝,琴藝雖露得不多,可屈指幾次,也都能獲得滿堂喝彩。
……
都是十五六的年歲,都是殘腿又病弱,甚至都是從幽州來的,周令懷城府深沉,殷懷璽智計無雙。
什麼時候,如周令懷這般殘病之流,竟然都這般厲害?!
這也太巧合了!
可仔細又想,殷懷璽和周令懷都是遭了家變,一切又都能說得通。
虞兼葭煩躁地擱下了話本,覺得心裏堵得慌,喚來了七嬸子:“嬸子,中秋回府之後,大大小小的事接踵而來,這一晃,都快兩個月了,如今府中諸事已畢,我想回莊子上繼續養病。”
虞兼葭也算認清了,母親徹底成了棄婦。
老夫人和虞幼窈不知道是不是瘋了,竟然處處抬舉一個姨娘妾子。
秋姨娘坐穩了胎不久,老夫人就在族裏挑了一個族嬸過來,教導並協助了秋姨娘幫著虞幼窈一起管家。
偌大的虞府,竟然交給一個妾室打理。
簡直是不知所謂,可笑至極。
七嬸子照顧虞兼葭生活起居,也知道她近來胃口不好:“便先稟了老夫人,聽聽老夫人如何說。”
她瞧得明白,虞兼葭回府之後,府裏事事都先遷就了虞兼葭,雖然沒有莊子上清淨,可虞兼葭的嫏還院,也是清幽得很。
老夫人有心讓虞兼葭呆在嫏還院休養。
虞兼葭垂下眼睛,柔聲道:“原是母親病得嚴重,家裏的事全到了大姐姐身上,大姐姐也不比我大多少,卻每日忙碌辛苦,我心裏很是擔心,便也沒心思去莊子上養病了。”
說到這裏,她幽幽一歎,麵上透了幾分羞愧之色。
“三姑娘可別胡思亂想,家裏都盼著您好呢。”話雖這樣說,但七嬸兒卻深以為然,之前虞兼葭病情嚴重,去莊子上養病,還能說是無奈之舉。
可如今她身子好轉了一些,家裏老夫人年歲大,身為孫女兒,少不得要在身邊盡一盡孝。
母親病重,雖不能坐旁付侍疾,可也該三不五時地過去看看,表露關懷之心。
大姐姐管著家裏也是辛苦,身為妹妹,便是幫不上什麼忙,也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