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任何人都不能甘心。
活捉李其廣那天,李其廣被押進了大營裏。
當時,他頭發蓬亂,滿身血汙、髒亂,一見了殷懷璽,就跟一條惡狗見了肉骨頭似的,雙目腥紅,惡狠狠地盯著殷懷璽,一張臉猙獰凶狠,喉嚨裏發出“嗬嗬嗬”的響動,完完全全的一條瘋狗。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殷懷璽,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耍一些陰險的招數暗算人,算什麼本事,有種我們刀槍相戈,兵戎相見……”
當時,這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神色淡淡地看著他:“你當我不要麵子的麼?就你這等貨色,也配與我正麵交鋒,耗損我手底下一兵一馬?你都不照鏡子的嗎?你需要清楚,我自請來山東平叛已經跌份了,你能與我為敵,那是你的榮幸。”
常寧伯傻眼了。
可他竟然覺得殷主將說得好有道理啊!
蔑視的話,讓李其廣當場瘋球了:“殷懷璽,你竟敢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發動叛亂,是為了替天行道,為民請命,害了你一家的人,正是你們父子為之肝腦塗地的狗皇帝,殷懷璽但凡你還有點血性,就……”
殷懷璽不耐地打斷他的話:“你發動叛亂,是想借著幽王一案,天下民怨四起,將朝野上下徹底攪混了,你算準了,朝廷就算派兵前來鎮壓,也不敢真正大動幹戈,我十萬兵馬,你手底下足有十五萬人,若氏族舉盡全力襄助於你,你手底下至少能收攏將近二十萬兵馬,十萬對二十萬,你自詡穩操勝劵,這等拙劣的伎倆,不過是為了挑動藩王異心,坐看朝廷與藩王相鬥,你好漁翁得利。”
李其廣傻眼了。
他確實是算準了朝廷拿他沒得辦法,發動叛亂,是想將大周朝的水攪渾了,屆時藩王起了異心,怕也坐不住了。
殷懷璽憐憫地看著他:“就你這蠢笨如豬,嗬,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的腦殼兒,是沒經你爹的毒打?還是你娘沒教你做人?坐了幾天井,就把自己當蛙井人,一副上天入地,老子天下無敵的狗德性?”
在場的戰士們傻眼了,高高在上的殷主將,似乎、好像有哪裏不對?
“嗬,說你狗,還真侮辱了狗,狗做錯了什麼呢?它不過是一條畜生,所以就得承受旁人的侮辱麼,就你這腦殘玩意兒,豬狗都不如,一條草蟲,一根手指就能按死的,充什麼大蒜?!”
“啊啊啊……”李其廣一臉悲憤,仰頭大叫,“噗”地噴出一口血,頓時血灑長空,緊接著他白眼一翻,粗壯的身體“砰”的一聲,砸到地上。
躺在地上無聲的抗議:老子都已經被活捉了,腦袋也快掉了,為什麼還要承受你的毒舌侮辱和荼毒?
老子不服,但是老子沒得辦法。
殷懷璽冷冷一瞥:“就這點心性,還想造反,賴蛤蟆想吃天鵝肉都不帶這麼離譜。”
常寧伯耗了一把頭發,他需冷靜冷靜,好好地思考一下,這位跟他認識的那個,宛如皎月清霜一般的殷主將,還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