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不是被動的性子,決定了要做什麼,是一刻也拖不住。
臘八那日才說了要辦善堂,第二日就尋人去城東盤了一個比較老舊的大宅院,還尋了工匠修整。
虞幼窈點頭,就問:“周厲王一案完了,李其廣的案子是不是也要辦了?”
李其廣罪犯謀逆,比及長興侯之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令懷卻搖頭:“李其廣的案子該怎麼辦,還要看宋修文一案的進展,估計要拖到年後去了。”
虞幼窈一聽就明白了:“周厲王一案,隻需查明真相,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即可,而謀逆案往往牽扯甚廣,威脅到了皇權,不上下下清查一遍,皇上不會放心,朝臣們也沒法向皇上交代。”
如此看來,隻怕李其廣一案比及周厲王一案,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虞幼窈突然覺得冷了:“父親十月就啟程去了浙江,至今也有一個多月,除開路途遙遠,想來宋修文的案子也該有些眉目才是。”
虞宗正隻在十一月初的時候,往家裏寄了一分平安信,至今卻沒任何消息傳來。
虞幼窈並不擔心虞宗正,她擔心的是節外生枝,牽連到了虞府。
周令懷抬手,替她攏緊了頸間的狐毛領:“案子應該差不多了,約這幾日,就該有消息傳進京裏。”
虞幼窈有些吃驚:“這麼快?”
按道理說,宋修文一案牽涉甚廣,想要快刀斬亂麻地處理掉,恐怕沒那麼容易。
周令懷笑了:“你提議讓你父親,帶宋明昭一道南下,不就是想借宋明昭鎮國侯世子的身份,盡快將這事處理了,以免牽涉甚廣嗎?宋昭明年少成名,又被閑雲先生收作了弟子,也並非浪得虛名。”
虞幼窈撇了撇嘴,沒多說這話。
隻是,替表哥攏緊了腿上的絨毯:“表哥的腿症也才剛好了一些,不能在外頭久呆,每日最多三次,每次最多一盞茶。”
膏油外用,沒藥酒內服,加以孫伯針藥療治,表哥的腿症確實好了許多。
這幾天,表哥用膳的時候,飯量較之前大了一些,臉上也略帶了一些氣色,不像從前那些病弱蒼白。
這也讓虞幼窈鬆了一口氣,也不像從前那樣拘著表哥,不讓表哥出門了。
屋裏燒了碳火,總呆在裏頭對身體也不好。
她不想多提宋明昭,周令懷也不會多說,隻頷首:“好!”
就想到,臘八節那日下午,回了青蕖院後,孫伯過來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像平緩了一些,就問了情況。
他自然就提了膏油和沒藥酒。
孫伯趕忙從他這裏拿了一些做研究。
第二日一早,孫伯就激動地過來尋他:“乳香善透竅以理氣,沒藥善化於以理血,其性皆溫,二配伍兼用,則宣通髒腑,流通經絡之要藥,故心、腎、肝、脾皆入,肢體、關節諸疼痛皆能治之,是傷科之要藥。”
都說久病成醫,周令懷雖不精通醫術,可諸如這樣的話,聽得多了,自然也明白其意:“昨兒晚上又用了兩回,腿症確實疼得沒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