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兒詭計多端,他就是擔心,也擔心不過來。
將若荼交給璽兒照應,姐弟同心,自然更妥當一些,可璽兒戾氣太重,心思太多,他卻是不放心將女兒交給他了。
葉寒淵拘謹地坐營帳裏,他性子木訥,唯有在聽到,幽王殿下提到“吾女”時,他木訥的情緒,終於有了強烈的波動。
殷厲行話鋒一轉:“你與吾女若荼,有青梅竹馬之誼,若這一戰敗了,屆時還請你照看她一二。”
葉梟慈是北境父母官,與北境一幹豪紳也往來從密,若北境淪陷,葉梟慈肯定是有辦法全身而退。
葉寒淵是嫡長子,葉梟慈便是不重視他,也不可能放棄他。
葉寒淵於他麾下也有五六年,也是他看著長大,與人往來看似木訥,卻是少有的將才,有責任,也有擔當,性情也穩重,倒是可以托付一二。
有璽兒謀籌,葉寒淵照應,若荼可保萬無一失。
向來木訥的葉寒淵,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撲通”一聲就跪到幽王的麵前:“王爺,屬於思慕郡主多年,願以終身相付,效王爺與王妃之情誌,與郡主結兩姓之好,一生一世一雙人,請王爺成全。”
營帳裏靜得落針可聞——
葉寒淵忐忑地跪在地上,死死地埋著頭,連抬起頭來看幽王殿下的勇氣也沒有。
他知道自己趁人之危,有多麼卑鄙無恥。
長寧郡主身份是何等尊貴,又豈是他一個,在家中不受重視,小小的六品衛所守備可以肖想的。
可是他知道,這是也他唯一的機會。
半晌之後,頭頂上響起了幽王殿下,飽含怒意的聲音:“抬起頭來。”
葉寒淵心中畏懼,卻還是握緊了雙拳,緩緩地抬起頭,果然看到幽王殿下,陰惻惻地看著他,眼神裏殺機騰騰。
殷厲行冷笑一聲:“老子見你小子有點行軍打仗的天賦,將你當徒弟,你小子,竟敢肖想我女兒,很敢想嘛!”
葉寒淵木著臉:“請王爺成全。”
幽王給氣笑了:“嗬,說你賴蛤蟆,你還喘上勁了,敢肖想我女兒,讓老子瞧一瞧你骨頭夠不夠硬。”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擼起袖子衝過去,就是一通猛捶暴打。
葉寒淵一聲不吭。
打著打著,殷厲行自個也打得沒意思了,幽幽地盯著葉寒淵:“你最好將心中這想法給打消了,雖然老子當年,也是賴蛤蟆吃天鵝肉的人,但老子就是不能容忍,有隻賴蛤蟆,肖想我女兒,懂?”
葉寒淵被打得鼻青臉腫,簡直是慘不忍睹。
被打了一頓之後,再麵對幽王殿下,葉寒淵也不虛了,反而理直氣壯:“為什麼殿下當年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跟老子比?”幽王氣得當場又擼了袖子。
他說自己是蛤蟆,這小子還真當他是賴蛤蟆了?
老子就算是一隻賴蛤蟆,那也是最靚的蛤蟆崽,怎麼說也是個皇子,有田有地,有錢有勢。
葉寒淵一個不受家族重視的,能跟他比?
不知死活!!!
越想越氣,幽王殿下一腳踹過去:“跟我比?你配嗎?配個幾把鑰匙?也不瞧瞧自個的身份,嗬,州府嫡長子,你知道州府是幹什麼?說是輔佐藩王,治理藩地,實則是朝廷安插在北境,監視藩王的眼線,想娶我女兒,就你這身份,簡直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