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隻看到了他,不擇手段地哄騙虞幼窈。
讓虞幼窈一個已經成了年歲,要開始守男女大防,與男子保持距離的閨閣姑娘,一點一點地拋棄了禮數規矩,教條閨範,連名節也毀了。
可孫伯卻不知道!
與虞幼窈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他都在小心翼翼地拿捏進退,彼此親近的一每一個舉動,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虞幼窈是他視若珍寶的姑娘。
他不希望虞幼窈因他,受到任何傷害。
表哥的掌裏全是汗,虞幼窈隻覺得心疼,反握了表哥的手:“你別說話,聽我說,以後你每日施針,我都陪著你,表哥覺得難受,就握著我的手,表哥想聽什麼話,我都說給表哥聽,三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說著說著,虞幼窈就想哭了,卻吸了吸小鼻子,強忍著不哭,可聲音也是一抽一抽得,噎在喉嚨裏,難受得不行。
大約是身邊有了信任的,喜愛的人陪伴在側,便也覺得就算軟弱一些,也沒什麼了。
周令懷眼神也模糊了:“真、真好啊!”
他總算能知道了,從前在幽州的時候,為什麼父親每一次從外麵回來,頭一件事,就是拉了母親回房,讓母親親手為他脫衣卸甲。
無堅不摧的幽王殿下,唯有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才會卸下身上刀兵不入的鎧甲,放下高築的心牆,允許自己變得弱軟,平凡,普通,甚至是孩子氣。
因為他所有的鎧甲武裝,內心所有堅固的城池,都是為了守護,被他藏在內心最深處,想要用盡一生去保護,去嗬護的人。
這個人,可以讓他放棄安逸的生活,為她穿上幾十斤重的鎧甲,拿起十幾斤得弓刀,為她出生入死,負重前行。
也能令他,放下身上的一切重量榮光,為她甘於平凡。
更能令他,連身上的傷病痛苦,都變得無足輕重。
周令懷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用力握了一下虞幼窈的手:“不、不走?!”
虞幼窈不停地點頭:“我就坐在這兒陪著表哥,哪兒也不走。”
“好——”周令懷隻來得及說了這一個字,連聲音也輕得細不可聞,緊接著,他輕顫了一下眼睫,闔上了雙眼。
虞幼窈嚇了一跳,驚慌地喊:“表哥,表哥……”
孫伯連忙出聲:“別慌,他隻是昏過去了,他的腿都壞了五六年,情況比較嚴重,所以治療的過程也更痛苦一些,昏過去了也好。”
虞幼窈呼吸一鬆,這才恍惚發覺,方才因為太過驚慌,她不覺就忘了呼吸,這會兒一喘氣,就感覺胸口一陣窒息的悶痛。
“表哥的身體不是養得很好嗎?”虞幼窈拿了帕子,輕柔地幫表哥,拭了臉上的汗。
從額頭到鼻梁,到麵龐,到下巴,再到脖子,薄薄的帕子,已經濕透了,她也恍然未覺,感覺指下的帕子,輕輕地擦過了表哥鼓起的喉結,這才恍惚發覺了,男女之間身體構造的不同之處,帕子也不禁頓了一下。
便見了表哥瘦骨的脖頸間,起伏的線條,有一種令人心慌意亂的眩惑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