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纏枝梧桐紋剔彩匣,靈動鮮明,幾乎刺痛了虞兼葭的眼睛。
三年前,虞幼窈生辰,周令懷送了親手篆刻的桃花凍石章印。
兩年前送了什麼?
對了,是周令懷從五台山弄來的歇龍石。
十幾塊歇龍石,經周令懷妙手,變成了渾然天成的景觀石,屋裏擺上一兩塊,不僅美觀大氣,整個屋裏都透了涼爽。
一年前,送了一幅《菩薩蠻》的巨幅畫作。
聽說這幅巨作,耗費了兩年時間才畫成,一拿出手,就驚豔了虞府所有人,二叔更是讚不絕口,說此畫神、骨、形、意俱全,乃當世少有之佳作。
而今年,又是耗費三年才完成的剔彩纏枝梧桐紋匣。
都是做表妹的,周令懷偏就對虞幼窈一個另眼相待。
虞霜白的臉,險些都懟到琴匣上去了,羨慕地瞄了虞幼窈一眼,又幽怨地瞪了虞善信和虞善言一眼。
虞善信被她瞪得毛毛地,警惕地問:“二妹妹,你看我做什麼?”
虞善言悄悄退了一步,整個人都被虞善信高壯的身體擋了大半。
果然!
虞霜白一臉悲憤:“都是做哥哥的人,為什麼差別這樣大?”
虞善言搔了搔頭,一臉耿直:“呃,話也不能這樣說,雖然都是做哥哥的,但表哥和親哥本來就是有差別的吧!”
當表哥的,都要比親哥的好,他還有理了!虞霜白狠跺了一下腳:“你、你還氣我!”
虞善信實在不明白,她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氣,一臉地莫名奇妙:“這不是實話嗎?怎麼能是氣你呢?”這還不算完,末了他又補充了:“再說了,周表哥對大妹妹好,又不是一天兩天,連三妹妹都不氣,你是哪門子來得氣。”
大房二房都分了家,周表哥再厲害,也是大房的人,花心思對大妹妹好,不理所當然嗎?
最該氣的人,不該是同為大房嫡女的三妹妹嗎?
周表哥可從來沒花心思,幫三妹妹做過什麼!
虞兼葭無故躺槍,簡直是紮心了難受,連微笑的表情都有些勉強了,隻好垂下頭。
虞霜白瞪大了眼兒,可勁地瞪他:“周表哥對大姐姐好,那是他們兄妹情深,我是在氣這個嗎?你、你這是想討打……”
虞善信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是在氣,我對你不如周表哥對大姐姐好,你這氣真是好沒道理,這世間又不是人人都像周表哥一樣本事大,你氣我,也沒法了……”
“還說你不是在氣我,你討打……”虞霜白氣結,拎著裙子,就追著虞善信打。
她都生氣了,哄她兩句怎麼了?
不哄就算了,還故意火上澆油,本來也不是真生氣,叫他這二楞子一言兩語,就真氣得不輕了。
對比周表哥對大姐姐,她這兩個哥哥,一個整天讀書,不能分心,一個天天練習,往外頭跑,對她這個親妹妹,還真忽略太多了。
大戶人家的兄弟姐妹之間,大抵都是如此,家教森嚴一點的人家,女兒家一到了十二、三歲,連自己的父親,兄、弟,也都要避諱著。
可是,虞府有了一個周表哥,都是一大家子,哪能沒個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