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頂多賞賜些東西,安撫一二,也算全了君臣之道,沒必要恩封。
曆朝曆代,也有以宗室爵位,恩封外臣之女的先例,卻並不多見,一般是其父,為朝廷為了重大政績,或者是和親等特殊原因。
憲宗皇帝就曾恩封了一位忠烈遺孤為玉毓縣主。
想到了榮郡王府的下場,虞幼窈不由遍體生寒,這個縣主之位,好像在提醒她,要銘記皇恩浩蕩,為朝廷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否則就是德不配位。
虞幼窈倏然就想到,兩年前,狗皇帝追諡了幽王殿下,為一字並肩王,號“周厲王”,之後又加封了表哥,武穆定北王,號“武穆王”,而此情此景,與當初又是何其相似?她這個韶儀縣主,是恩封,也是警示。
聖旨宣讀完畢,朱公公小心翼翼地合上了聖旨,笑眯眯地瞧了虞幼窈,和善道:“韶儀縣主,接旨吧!”
虞幼窈手掌向上,雙手平齊高舉。
朱公公將聖旨擱到虞幼窈手裏。
虞幼窈雙手托著聖旨,手背貼於地麵,額頭輕觸聖旨一拜:“臣女,虞氏幼窈,叩謝皇恩浩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虞宗正身為父親,也隨後謝恩。
虞老夫人攜了大廳其他人,又一起謝了恩。
朱公公這才笑道:“花會上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皇上感念虞府滿門盡忠盡烈,對榮郡王府的行為十分惱怒,昨兒已經處置了榮郡王府,韶儀縣主受委屈了。”
這話代表的也是皇上的意思。
虞幼窈連忙道:“臣女惶恐,愧不敢受。”
看似輕描淡寫的話,卻說得十分高明,首先表達了,皇上對虞府的認同和維護,盡忠意指了虞府每一位在朝中為官的人,盡烈意指了祖母守貞節烈,同樣也包含了她,皇上認為她盡“烈”,就沒人再敢議論她了。
還提了“她受委屈了”,仿佛皇上是為了她,才重重地處置了榮郡王府,身為一個外臣之女,越發要銘記皇恩浩蕩。
朱公公笑了:“縣主的誥冊,及一應禮服等,材料都是現成的,但都需要現造現做,要耽擱幾天,大約五日之後,內務府會派人送上貴府。”
誥冊還容易些,難得是命服,禮服、常服攏共兩套,首飾和衣裳一起,材料是現成的,卻是精細活兒,整個內務府抓緊趕工,五日已經是最快的時間。
虞幼窈柔順道:“有勞公公了。”
朱公公話鋒一轉,又道:“太後娘娘聽聞韶儀縣主在花會上受了驚嚇,特別賞賜了一些東西給韶儀縣主壓壓驚。”
他話音方落,身邊就有一個小太監,彎腰哈背地上前,呈了一金冊。
朱公公伸手接過,打開了冊子,開始宣賞:“賞韶儀縣主玉如意一對,鎏金鑲紅寶鳳鸞步搖無冠一頂,雪瑩蠶緞二匹,天水碧紗二匹,四色軟煙羅各四匹,十色雲錦各四匹……”
太後娘娘的賞賜非常豐厚,頭麵,飾品,文房,玉器,名瓷等,另有綾羅綢緞,香料,脂粉等等。
隨著朱公公唱名,就有相應的東西,被宮女或太監送進了前廳裏,最貴重的都讓,宮女太監們托著,依次排開,次一些的,都裝在箱攏裏,叫太監們抬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