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謹慎一些,就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馬匹就是一個難題。
大周豢馬的地區並不多,幾乎都掌控在朝廷手中。
而朝廷有明文規定,不允私下買賣馬匹,代步的馬匹,都是根據身份地位,嚴格規定家養數量,一旦超出數量,就要獲罪。
普通百姓隻能以騾、驢代馬。
也不是沒有私下豢養馬匹的馬場,但規模都不大,而且小馬場的馬匹,也是不優質馬種,並不能上戰場。
也有私下販馬的馬商,隻是價格昂貴不說,數量也十分有限。
都不如北狄的戰馬好。
狄人人高馬大,擅戰是不錯,大周朝戰士們打熬筋骨,耐受力強,有保家衛國的信念,上了戰場也是精兵悍將。
但是,戰場上對比的是士氣,是軍心,更是強大的物資。
大周朝的戰馬曆來都不如北狄,在戰場上一直處於劣勢,這才讓北狄一個部族,欺上了泱泱大國。
周令懷一聽就笑了:“北狄與大周世代交戰,仇恨不可調和,你不覺得我和北狄做交易的行為是通敵之舉?”
虞幼窈蹙眉道:“兵法雲,窮寇莫追,可能我的比喻並不恰當,但是在我眼裏,北狄就是一群兵馬強盛的窮寇,眼下他們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自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表哥談交易,可若是表哥不答應和北狄交易,狄人窮途末路,為了活命,北境將要麵臨一聲,比從前任何一場都要可怕的大戰。”
周令懷抬手支額,眼界和心胸,往往決定一個人的格局,小姑娘的眼界在天下萬民,不在大周。
虞幼窈眨了眨眼兒,看向了表哥:“當然啦,我相信表哥英明神武,肯定不會怕了北狄,”她笑彎了唇兒,眼兒亮晶晶地:“你看,除了本朝的高祖皇帝,北狄哪曾心平氣和地跟誰談過交易?可不是被表哥打怕了,懾於表哥的威名,這才講和了麼?不然,以北狄的強勢,隻怕早就大舉興兵,先搶為上。”
七年前那一戰,周厲王以性命為代價,表哥以身體殘弱為代價,於絕境之中逆風翻盤,反敗為勝,終是打掉了狄人膽氣與驕傲,表哥重掌了北境,北狄履次進犯,多少帶了試探的態度。
周令懷笑容一深,很享受小姑娘崇拜的小眼神。
虞幼窈繼續道:“打戰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資錢糧,可眼下北方大旱,賑災一事刻不容緩,並不適宜再興戰火,”說到這兒,她又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表哥手底下精兵悍將無數,糧草有備無患,最缺的還是能衝鋒陷陣的戰馬,能用糧食換到稀缺的戰馬,還能避免一場戰禍,表哥並不吃虧。”
不到萬不得已,北狄是不可能將部族裏強悍的戰馬,交換給大周朝,讓大周朝利用他們的戰馬,來對付他們自己。
吃虧的是北狄。
表哥一早就開始囤積物資,北境的物資足夠五十萬大軍,內耗三年有餘。
番薯已經扡插成活了,就是不知道產量如何,可有了耐旱的糧食,北境基本是不缺糧草。